顾长生跟李铭说起这些时双眼发亮,炯炯有神。李铭是他门下尤为看重的一个学子,虽然还未考童生试,但顾长生却觉得这个孩子眉目宽阔,有豁达之相,虽然年小,但谈吐稳重,自有气韵,举手投足之间又有官相之风,所以平时也是多加栽培。
因此,李铭有时候对外界的认识比一些同在顾长生门下学习的村镇娃子多些,这便是顾长生开小灶的成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铭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好跟姐夫说。如果姐夫那亲弟觉得张子善先生是为师典范,他也犯不着去多那么一句嘴,毕竟虽然那张先生为人品性有问题,可的确也有两把刷子,门下出了许多童生、秀才是摆着的事实。
索性也就把这事儿搁在了一边。
至于李欣两口子走后,李厚伯两个儿子李金李银又来李厚仲家赔礼道歉转了一圈,以希望李厚仲和他们老爹修复关系,甚至重新考虑给他们阿嬷打那口棺材的事儿,那便是后话了。
回到关家时候已经不早了,阿秀正和阿妹在厨房忙活着,李欣跟老关头和关明打了个招呼,照例挽起袖子去准备晚饭。关文把刘氏准备的礼都拿了出来给关明,说:“这是岳母给的,爹你收着吧。”
“哎呦,亲家那么客气……”
关明边说着客气,边去归拢了来一样样翻看。关止承轻哼了声,对他爹道:“爹,你眼皮子怎就那么浅?”
关明不乐意了,“我眼皮子怎么了?你拉屎放屁的,不吃五谷杂粮?还看不上这些东西是咋的?”
阿秀刚好过堂屋来摆碗筷,恰恰听到这父子俩的对话,搁碗的时候一点儿都没省力气,“啪”一声,望着关止承说:“大嫂准备回门的东西,你在旁边就阴阳怪气地说叨,说得好像大嫂拿咱家东西贴补娘家似的。现在大嫂回来,姻伯他们给准备了这么些礼,你又说收了咱就眼皮子浅了。我倒是不明白了,难不成大哥大嫂回门去就该啥也不带,回门回来就该从亲家那儿带回些绫罗绸缎笔墨纸砚啥的才上档次,是不?合着咱眼皮子都浅,就你深!”
关止承又是一哼,“我才不跟你说,妇人之言。”
“你!”
阿秀“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气得指着关止承哆嗦道:“你当真是去读一阵子书,读得越发不讲道理了!还读什么!在咱村儿里没读过书却比你懂事的,甚至是小娃子的都大有人在,你却是越读越没个好样子!爹跟大哥省吃俭用地攒钱让你去上学堂,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
说着又对关文道:“大哥,他这个样子你还管不管了?我知道大嫂肯定不会跟你说他的坏话,大嫂不是背后嚼舌根的人,可是你也看到了,当着你的面儿他都这样,背着还不知道嘀咕些什么难听的呢!他这性子,搁在外面还不定别人怎么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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