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仔细听着李欣的分析,眸中的失望渐渐凝为深思。
李欣又说:“而且,阿文,不瞒你说,咱们家现在也算不上多富裕。”李欣正色道:“等屋子起好了,阿秀阿妹的嫁妆备好了,扬儿要去念书,束脩之类的又是一大笔钱。现在我们还能撑得住,但白白没了一百多两那也是事实。家底还没攒多厚,自顾不暇的,又何必就那么积极地跟村里人说这个?他们不是怕荷花神的吗?”
关文便被李欣问住了。
“稳个两三年,我们再商量这事儿。你好好跟孙鸿雁说。”
李欣反拉住关文的手,说:“我知道你心善,可目前,真的不是说这个事的好时机。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家呢,把你爹跟你六弟逐出宗谱,这事儿怕是要被村里边儿议论很久。”
说到这儿李欣倒是顿了一下:“阿文,当初你说的不单就是你爹吗?这会儿怎么连你六弟……”
况且关止承还是个秀才呢!荷花村虽然也出过几个秀才,但秀才还是凤毛麟角的,何泛常怎么说把人给踢出去就踢出去了?
关文动了动嘴,低声说:“我私下跟何伯说了他这秀才功名来得不正道。”
李欣顿时睁大了眼睛。
“也不过是那么说了一句。”关文说:“何伯让我考虑清楚,说关止承以后要是考上举人什么的,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也说让何伯把他们都逐出宗谱去,两个人一起逐出去。”
关文低叹了一声:“何伯也说了他有秀才功名,这并不好办,我只让他这么办。就算拿到衙门那边儿不认可,这事儿只要村里边儿的人知道就行了。”
“所以……要是不成,你也没关系?”
“他不会回来了。”关文抬头望了望天,“安老爷死了,安家小姐嫁作他人妇,他这边儿骗了一百多两银子,足够他花销一段时间了。他身上……可是背着一条人命……”
关文语气很低沉,李欣不由轻声说:“这事儿还没有定论……”
“有没有定论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关文说道:“能有多少差别?即使人命不是他害的……也差不多了……”
关文的意思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安老爷的死,关止承绝对是脱不了关系的。所以是不是他,也不用计较了。
关文揽了李欣回屋,说她看起来精神还是不大好,让她继续休息。他则是往荷塘那边跑了一趟,又找了冯德发说了些事情。
第二天关文便去了镇上,直到黄昏才回来,说是在镇上被关氏拉着吃了一顿饭,说了一会儿话。
喝了口凉白开,关文长舒了口气,说:“事儿办好了。”
李欣便抬眼望他。
“县衙那边,县太爷当即就盖了官印,听说是因为师爷跟孙鸿雁有两分交情,在县太爷面前美言了几句,这事儿就给办成了。”关文顿了顿,道:“关止承那事儿,没办好。”
关武顿时就竖了眉。
关文说:“因为他是秀才,不能被除出去。因为除出宗谱去,说明他犯了很大的罪过,那么相应的,秀才功名也得被剥夺掉。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县太爷不肯给批他的文书。”
李欣了然地点点头。
关武哼了声道:“那他最好一辈子就甭回来了。”关全面色沉静,却也几不可见地轻轻颔首,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