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副低眉顺眼，故作乖巧的样子，君无玄心里一股气憋得更厉害。

是他要她听话乖巧的，但是她一旦真的在自己面前做着这么卑微的行为，他突然又很看不惯。

到最后，君无玄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看他还沉着脸，林云画有些不知所措，咬了下唇，目光瞥到一地的花瓶碎片。

想了想，她迅速伸出手，将那些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收拾好。

花瓶的碎片摔得很碎，手指稍碰上去，就被一片割伤了。

一滴血立即顺着她的指尖晕染开，淌到她的衣角，像花朵一样慢慢绽开。

君无玄看着她血淋淋的指尖，蓦然更生气了。

全身泛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脚尖一踢，将那些碎片踢飞。

然后冷着脸走了。

——

半个小时后，林云画和吴嫂将林母接了过来，在宽敞的浴缸里给她干干净净地洗了一个澡。

到了下午，理发师过来给林母剪了个头发，那些脏得打结的头发没有了。

管家还让佣人送来了几套干净的衣物，还有一张精致的轮椅。

君无玄甚至还派来了一个医生，给林母全身作了检查，然后开了一些药和镇静剂。

林母一开始还怕见人，只要有人一碰到她就大声地尖叫，到处抓着东西乱扔。

但是到了晚上她终于安静下来了，神智也逐渐清醒了许多。

看到自己妈妈穿着干净的家居服，一袭头发也梳得齐齐整整的，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皮肤虽然苍老，但是脸上也有了血色。

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林云画抹了下眼泪，蓦然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过的日子一点都不苦了。

只要妈妈好好的，只要君无玄还能像现在这样派人照顾她妈妈，她什么屈辱的事都愿意做。

“妈，窗口风大，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就推你去睡吧。”

林云画绞干净毛巾，温柔地给林母擦了把脸。

林母很安静地让女儿伺候着，慢慢地握住她的手指，浑浊的眼眸认真地打量着她。

蓦然伸出手，手指在窗玻璃上一笔一划开始写字。

“云画，那个男人是谁？”

林云画手指颤抖了下。

刚才妈妈恢复了神智后，自己将在华国的事一股脑地告诉了她。

为了让妈妈安心，林云画拼命将自己在华国的生活往甜里说。

她不提懦弱的舅舅，恶毒的舅妈，不提以前那些艰难苦涩的日子。

只说她取得的成就，顾老夫人有多赏识她，亲自将她养在了身边，她受的教育和待遇不比那些名门闺秀差。

她还告诉妈妈自己交了几个朋友，顾四爷的夫人宁烟是她的好闺蜜。

但不管她将华国的日子说得如何锦绣灿烂，始终还是避不开要让妈妈知道，她是怎么到X亚来的。

“他是……我的男朋友。”

林云画咬了下唇，她不擅长撒谎，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个谎继续说下去。

林母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内乱结束前的X亚是个魔窟，人间地狱，林妈妈被卖到地下女支院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被拐到X亚的华国女孩能过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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