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无比漫长。
宫外的人,心冷如冰。
宫里的人,辗转难眠。
白雪在煎熬的岁月里悄无声息的离去,一股暖意自东方而来,吹暖了一地的寒冷。
那人一袭藏青色长袍,站在房间的台阶上,背直如松,狭长的眸里流淌着寡淡,她注视着东方升起的太阳,一圈圈暖色的光圈笼罩着苍穹,也带来一缕未知。
“丫头,要去上朝了吗?”祁老走过来问候。
“嗯。”
她已经歇了许久了,也冷静了许多。
人活着就是需要时刻面对抉择的,而在这腥风血雨的皇宫,只要把别人杀掉才能活下来。
从她重新穿上宫服的那一刻,帝九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命,大家都是一条。
她帝九,准备玩命了。
慢慢走着来到皇宫,近两月不见的她消瘦了许多。
大殿中,帝弘刚刚落座,她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百官见到她先是一愣,而后忙拱手,“大皇子。”
前方的离渊听到这声忙回头,一眼便瞧见那明明是帝九,却陌生了许多的人儿。
帝九走到殿中间,撩袍跪地,“儿臣参见父皇。”
“九儿身体可是好些了?”帝弘笑眯眯的看着她。
“回父皇,儿臣的身体已然痊愈,多谢父皇挂怀。”帝九一本正经的回答。
之后少有寒暄,她便起身走入队伍中,开始上朝。
今日朝堂上议论的是四大家族来访之事,考虑到大皇子的身体刚刚康复不宜操劳,这事儿便落到了帝闫的身上。
帝九眼角扫了眼出言建议的那名官员,被盯了一眼的官员只觉得浑身一抖,忙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四大家族每年开春之际都会来朝进贡,而这四大家族早已自立为王,可到底还是帝都名下的,规矩还是要遵守。
而最近几年,四大家族似乎有联手的意思,这让帝弘坐不住了。
四大家族由东方、西门、南宫、北冥等四家组成,东方家以幻力著名,西门家世代炼药,南宫家乃帝都首富之家,北冥则是以捉魂著名,各有所长。
据说再有个半月左右四大家族派来的人便能到帝都皇城内了。
而接待与交涉四大家族这活儿由帝闫去做。
下了朝,帝九一刻没有多留,直奔凤欲宫而去。
可到了凤欲宫帝九才知道秦羽欣被禁足了,听宫女说是因为秦羽欣无意间打翻了祠堂里先皇的灵牌,夏太后罚的禁足半月,而这期间由陈贵妃掌管六宫之事。
距离半月还有五天。
帝九推开门进入宫里的时候,秦羽欣正惬意的躺在那吃着葡萄呢。
见到帝九进来,秦羽欣猛的站起来,惊喜道:“九儿?”
“怎么还撞翻了灵牌?”帝九撩袍坐下,对着那些宫娥挥了挥手。
当殿中就母女二人时,秦羽欣才笑了笑,“我故意的。”
“嗯?”帝九拧眉,“什么意思?”
“我故意把灵牌撞倒的,太后一直在寻机会抓我的错处,那我干脆就给她这个机会,而一旦我出了什么事,太后就会想办法从我手里拿走凤印给陈贵妃,那么这样的话……我不就有机会找她的毛病了吗。”
秦羽欣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依旧年轻貌美的她与帝九坐在一起就像姐妹俩似得。
帝九眯了眯眼睛,也捏起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
她扯唇笑的冰冷:“你都被禁足了。”
“就是因为被禁足了啊,我每天在宫里待着不出去,这个时候陈贵妃出点什么岔子,那跟我可没关系,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