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松随他老娘，那个从警近二十年的民警，性格温和之中透着刚毅，对这些场面倒是不太熟悉。

“长官，喝什么？”杨青松跟服务员似的弯腰询问两位长官。

李啾啾指了指啤酒，“随便喝点，其他的就退了吧，不必破费。”

杨青松一连起了好几罐啤酒，说道，“长官，我爸说，不喝也摆着，这个地方是有最低消费的，得够那么多钱。”

李牧对这些完全没有概念，此时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而在前面那几个成V型包围着舞蹈的大卡座那里。

很快他就认出来了，文强东就在唯一正对着舞台的卡座那里，边上还有两个孩子也是晚上吃饭时在场的，另外一些是陌生面孔，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左侧紧邻着的大卡座里，是另外一伙年龄相仿的小伙子，隐隐的以居中坐着的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为主。

再往右边一看，李牧一下子就有些愣怔了。

慕容晓明，他居然也在，关键在于，坐在他身边那位拘束得很的小伙子，怎么看怎么像顾九。

顾九也在？

他会到这种场所玩？

一个晚上的消费怕是顶的上他们家一年的收入了吧？

关键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李牧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了好几个疑问。

如果说十五名应征青年当中，李牧对谁最上心最看重，无疑是顾九。这个世界很公平，也很不公平。顾九也许自身能力比不上任何一个，但是他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家境贫困。

更重要的是，这些情况都巧到不能巧的切合了耿帅的情况。而李牧对耿帅，一直心存愧疚！所谓爱屋及乌，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并且，顾九的性格，几乎是耿帅版本的改进型号，多了自强不息少了自卑。

综合以上几个因素，李牧才不惜耍一把军队特权，就算是动枪也要把顾九的三个妹妹的户口问题解决掉。

这一点，李啾啾早就看出来，就连慕容明晓的父亲都能感受得到，否则不会放弃去巴结李牧，而是从顾九家里入手，希望以此表明顾九和慕容明晓两人的发小关系，到了部队，李领导能够侧重照顾照顾。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顾九懵懵懂懂，其他人压根不知道未来的领导就在后面坐着看，顾九就更不知道了，他眼睛完全的不够用，焦点到现在都没有集中过，有些漂有些浮，脑子里更是难以思考。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生活？

酒醉金迷？

他很难一下子接受，说到白，就是不适应不习惯，束手束脚，手脚怎么放都觉得不得劲不合适，眼睛往哪看都觉得会引来鄙夷的目光。

那就喝酒。

慕容明晓举起杯子，招呼着，“兄弟姐妹们，再过几天，我和九儿就要去部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留队了，恐怕好几年都没时间回来，提干了那就更不用说。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话很沉重，语气却是意气风发的。

喝的洋酒，兑了饮料。

顾九和大家干杯，一口干了，满嘴的绿茶味，他砸吧着嘴巴，说，“小明，怎么是绿茶？”

慕容明晓真想对全世界说，诸位，我可不认识他。

翻了翻眼睛，慕容明晓说道，“洋酒太烈，兑点绿茶好入口。你别看喝不出什么味来，后劲大着呢！”

“哦。”顾九一听，就多加了点小心。

又连续干了几杯，接着大家轮流敬慕容明晓和顾九，祝他们一路顺风，到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士兵丢脸。这就七八杯下去了。

顾九还是觉得满嘴的绿茶味，什么后劲也没感觉到——不会是假酒吧？

音乐音量更大了，DJ上台开始调动气氛，现场的氛围逐渐火热起来，台子上的酒水开始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消耗。

杨青松在李牧的右边坐了半边屁股，不时的挠头抓耳的，显得非常不对劲儿。

李牧便让他坐过来，提高声音，说，“你先回去。”

杨青松顿时一喜，但是随即又低落起来，说，“我爸让我作陪，我不敢回去。”

指了指前面文强东那一伙人，李牧说，“如果他们看到你，以后你不会好过的。”

精明如李牧，怎么没看出来杨青松的顾虑。杨青松没有什么决定权，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老子安排的。那么些人里，真正被家里管得很严的，是杨青松。有一个当警察的母亲，管得不严格那才叫怪了。

“长官……”

“回去吧。”

“好，长官，走的时候不要买单，挂账的。”杨青松只能点点头，纠结地离开了。

李牧和李啾啾碰了碰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坐等好戏开场。

注：创世的老哥几个也过来了，真好，新老兵一起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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