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李牧就和长驻大院的官兵们混熟了,也体验到了另一种军人的生活状态。早上七八点钟起床,吃了早饭开始忙活,中午睡上两个小时,下午继续忙活,傍晚的时候,或者组织一场篮球赛,或者加个餐。晚点名之前,果树下一坐,偶尔整点小酒吹吹牛。
这种小日子,机关干部都比不上。
李牧决然不会认为,他必须纠正这种不正常的军营生活状态。基层连队有基层连队的难处,农场有农场的实际情况。荒山野岭的农场,一待最少两年,长期处于领导们忽略的角落里,却持续地为部队创造着收益。
喝点小酒怎么了。
老羊倌骑着三轮车从内场后面的放羊场回来,是周五傍晚的时候,大院落加餐。三轮车后斗上蹲着一条高大威风的军犬。
李杭朋连忙的起身迎上去接过三轮车,埋怨着说,“老班长,这钱国坤中午就过去了,您老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牧丝毫的不敢怠慢,也赶紧的迎上去,敬礼问好。
老羊倌有点驼背,五十多岁的人了,是个精瘦的小老头。
果树下摆了饭桌的,除去值班的人,十几名官兵在这黄昏时分果树下齐聚,今晚加餐,搞点白的啤的。
老羊倌叫刘国光,一级军士长,军区参谋长余明当年是他手下的新兵。
一级军士长全军也扒拉不出几个来,胜利农场有一个。刘国光服役三十八年,余明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他已经是打过仗的老兵了。
李牧是今天才从李杭朋这里知道,胜利农场居然还藏了这么一尊佛,负责的是放羊,自称为老羊倌,手里一根鞭子,带条大狼狗,颇具现代苏牧之风。
“你是新来的饲养员?”刘老班长一口浓重的安徽口音。
李牧连忙回答,“报告老班长,我是李牧。”
刘老班长指着李牧点了点,说,“你干得不错。”
李牧也不知道刘老班长说的喂猪喂得不错还是之前在南菩苏干得不错。在南菩苏的事情,在军区部队里面不是什么秘密,小道消息传得比正式的通报还要快。
“我老头子跟你喝两杯。”刘老班长走着,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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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杭朋拉了凳子虚扶着刘老班长坐下,被刘老班长推了一把,“你坐你的,我老头子还没到要你伺候的地步。都坐,开动。”
给李牧打了个眼色,李杭朋就在刘老班长的左手边坐下,李牧在右手边坐下。
刘老班长没看见自己的忠实伙伴,回头去招呼,“小黑,过来。”
那条精神头杠杠的军犬往这边走了两步,忽然的停下来,在那里踌躇不前,嘴里低哼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目光不时的飘向李牧,又似乎很畏惧的样子不敢去和李牧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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