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刚对蓬州父老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吴渊便抢上前道:
“杨帅一路舟车,十分的疲惫了。大家的心意,杨帅已经领了,杨帅还要回去歇息,各位父老也都各自散去吧。”
话犹未了,蓬州知州又赶来拜见,杨沅心中不悦,脸上却是如沐春风。
他急急上前一步,搀起长揖下去的陈士杰:“陈太守快快请起,此番是杨某不欲声张……”
杨沅话犹未了,耳畔忽有异物飞过,“嗒”地一声,正钉在陈知州的乌纱帽上。
那是一支小小的吹箭,吹箭无声,兼之细小,又在夜晚,旁人根本没有注意。
但是杨沅和陈士杰,还有陪在旁边的吴渊却都看见了。
“啊!这是……”
陈知州惊呼一声,就往帽上摸去。
但他的手刚抬起来,就被杨沅一把握住:“如今天色已晚,反要惊扰蓬州父老,杨某着实不安。
陈太守这位父母官既然来了,足以代表蓬州百姓,本帅就拉陈太守去城外庄园小叙喽。”
杨沅打个哈哈,拖起陈知州就走。
陈士杰能做到一州知州,自然也不是个庸碌之人。
心思电闪,陈士杰便反应过来。
杨沅刚刚上任,蓬州父老闻杨帅赴任,举烛夜迎,那是佳话。
可要是其中有人趁黑夜行刺,这对刚刚到任的杨沅可是一桩丑闻了。
陈士杰马上站到了杨沅身侧,借他的身子挡住自己的乌纱,一边挥袖高声笑道:
“大家的殷殷心意,杨帅已经领受了。大家这就各自散去吧,散去吧。”
陈知州因为杨沅骑了马,自己便也换乘了吴府提供的马,陪着杨沅,往城外吴氏庄园而去。
吴炯站在吴家送行的众人之中,望着杨沅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唇边一抹笑意一闪即逝。
吴家款待杨沅,结果却闹得满城皆知,这就足以让杨沅不喜,对吴渊的能力产生怀疑了。
再加上这番“刺杀”之举,必会会让杨沅对吴家的观感更恶!
吴渊他不是想攀上杨沅这个高枝儿吗?
嘿嘿,明日我就把吴渊贿女的消息散播开去。
到时候杨沅没吃着羊肉却惹了一身臊,从此必定会远离吴家。
到时候,就只有我,才是吴家振兴的希望了!
……
杨沅一行人快马急行,直到进了庄园大厅,陈知州这才取下头上乌纱。
一见那枝吹箭斜插入帽,陈士杰顿时变了脸色。
吴渊却是“卟嗵”一声,就滑跪在了杨沅的面前,行云流水的磕了下去。
“大帅,是吴某照顾不周,竟让大帅遭遇暗杀,吴某有罪,吴某有罪。”
“你们吴家,确实有人有罪!”
杨沅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在上首坐下。
见陈知州捧着乌纱帽,犹自一副余悸未消的样子,杨沅没好气地道:“陈太守,你不用看了,箭上没有毒。”
“没有毒就好!”陈士杰松了口气,庆幸地道。
忽然,他脸色一僵:“欸?大帅怎知这箭上无毒?”
杨沅举手击了三掌,扬声道:“把人带进来!”
立即就有八名侍卫,两人押着一个,将四个五大绑的赤脚汉子押进了大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