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笑着瞪了他一眼,转回视线再去看王朝仪时,王朝仪已经恢复成平常模样,看起来温柔可亲又端庄有礼。
但愿是她看花了眼吧。
严构和芸娘等人吃过晚饭之后就下山去了,香花到底有些不放心,就让大宝留意着王朝仪,如果她出门,就让大宝来叫她。
一夜无话。
香花梳洗过后就先来问大宝昨夜王朝仪可有离开房间。大宝摇头。
她稍稍放心,可眼前还是不时浮现王朝仪那个可怕的眼神。
芸娘和王朝仪并没有什么过节,王朝仪为何会恨她呢?
香花仔细回想,把王朝仪和芸娘见面的场面都细细捋了一遍,忽的想到了症结所在。
那日王朝仪心情不错想要下山,在山上碰到芸娘,芸娘说起过她和兰花在王朝仪昏迷时照顾过她,莫非是因为这个怀恨在心了?
香花想,这也未免太、恩将仇报了。
那几日若不是芸娘和兰花衣不解带地日夜守着,王朝仪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事。如今只因为她们知道她名节有损的细节,她便只知怨恨、不思报恩,也不像大家闺秀的做法。
她反复思量,还是决定下山去给芸娘和兰花旁敲侧击地提个醒。
香花先去了学堂,学堂里只严构在,芸娘没和他在一块儿。
“芸娘呢?”
严构忧心地皱着眉,小声对她道:“昨夜我们从山上回来,很早就洗漱睡下了。可芸娘一晚都没睡安稳,说老是听到有人敲门。”
“敲门?”香花问,“你们起来看过了吗?”
严构有些疲惫,说:“我为了安她的心,自然是她一说我就起来看一次门。可每次开门,哪儿有什么人呀。后来都过了子时了,那会儿还有谁会来敲门。”
香花就道:“既然昨晚没休息好,今日就只上半天学吧。下午好生休息,我先去看看芸娘。”
严构有些担心道:“芸娘后来怕吵着我睡觉,也不叫我了。可我知道她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就麻烦你去安慰安慰她了。”
香花笑道:“我知道,先去了。”
她带着大宝和元宝朝自己家的老屋走去,在敲院门之前,她先仔细查看了一番这门。
这木门已经有许多年,雨打风吹,木门也渐渐变黑,下端有些发霉,长了些绿绿的青苔。
但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别的。
香花就敲了敲门叫芸娘,不过一会儿,芸娘来开了门。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眼下是青黑的一片。
她身子弱,这些年好不容易好些,昨晚整宿未眠,今日便有些咳嗽。
芸娘见是她,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香花,我昨日……”
香花笑着道:“严先生都和我说了,你快回屋去。这段日子忽冷忽热的,你着了凉就不好了。”
芸娘就拉着她进了屋,才把昨晚的事细细道来。
“……起初我也以为我听错了,身边是我相公,也不觉得害怕,便合了眼想再睡。可我要睡着的时候,又是一声敲门响,我便睡不着了。”
她说着,脸色更加雪白,身子也止不住发抖:“可相公去看了几次都没见人,我怕他也被煎熬得睡不着,便没再叫他。可那敲门声断断续续,一直到村里的公鸡打鸣才罢。”
香花知道芸娘身子弱心思细,她如此说,就的确是那诡异的敲门声的确作怪了一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