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好不容易淡忘了卫屏的事,就见东山急吼吼地跑上山来说,他们家那便宜姥姥又来了。
香花还没说话,香苗先瞪着眼睛道:“她哪来的脸子再来?怎么没被打出去?”
东山气喘吁吁地说:“我们一家都不高兴,可她这回带着外人,我们也不好直接赶人。”
“外人?”香花问,“什么外人?”
“听说是他们村的一个光棍,腿有些瘸。”
香花一听,脸色就不太好看:“她带这种人来做什么?”
东山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说是……给我姐说亲,连聘礼都准备好了。”
“岂有此理!”香苗大怒,“我看这老太婆就是倚老卖老!先前叔母病成那样,他们连屁都没放一个。如今好了,她倒惦记着为了几个媒婆钱卖起外孙女来!没这样的道理!”
香花拉了拉香苗的手,让她冷静些,问:“叔父叔母怎么说的?”
“爹娘自然是不愿意,可姥姥口口声声我姐年纪大了,再不嫁人就要当一辈子老姑娘……”东山觉得这些话难听,只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香花就对香苗道:“你去把我们俩的斗笠拿来,我去叫爹。这老婆婆还当真以为我们家只能听她摆布了。”
成林昌领着香花、香苗走到成林盛家门口,就听孙周氏中气十足地在里面叫:“再有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用?你女儿嫁不出去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原来,孙周氏一开始说这事,成孙氏就婉转地拒绝了,可孙周氏见自己往日唯唯诺诺的女儿今日居然敢反抗自己,便不依不饶。
后面成林盛、成张氏,连成正德都下场说话了,可谁想到孙周氏越战越勇,仗着嗓门大、资历老,她又是个死了男人的,便谁也不放在眼里,有了方才那一幕。
成林昌听了就觉得头疼,他是最怕这样胡搅蛮缠的人的,可香花看了他一眼,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屋去。
成林盛见自己大哥和香花来了,总算松了口气,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勉强为孙周氏做了下介绍。
孙周氏歪着眼睛看了成林昌和香花一眼,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们成家如今家大业大,便不把我们这些穷亲戚放在眼里,我们说什么,你们也听不进去了。”
成林昌笑道:“伯母,话不是这样说。咱们好好讲道理,都是为了香草好,对不对?”
孙周氏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了这话就如发了羊癫疯,指着成林盛说起来。
“你们不用和我阴阳怪气,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逼着香草嫁人的大恶人,你们才是一心为她好的。哼,你们自己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成家有个十几岁的大姑娘还没嫁人?你们这样是为她好?笑掉我的大牙!”
香花站在成林昌边上,慢慢开口道:“姥姥说话这么急,喝口水再说吧。又不是什么舌战群儒,万一为了争个嘴巴官司一口气上不来,那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