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绣咦了一声,小声道:“他不会是想睡觉了吧?”
香花哭笑不得地对她做了个抱拳的手势,让她免开尊口。
六儿从小到大,除了她爹,见得最多的是卫起,然后就是杨遇,接着就是这个梅吕了。可这个梅吕同她才说了两三句话,就握了她的手!
男子的手同女子的手不一样,更加坚硬有力,而且也更烫。
六儿也不知自己一团浆糊似的想了些什么,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后来都不敢再看人了。要是梅吕再不松手,她都想夺门而逃了。
可就在她要行动的下一刻,梅吕松了手,对她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回身对香花说话。
“香姑娘。”他说。
祝锦绣听到这不伦不类的称呼便噗嗤笑了一声,连忙背过身去掩饰。
香花知道他不拘小节,也不和他见怪,诚恳道:“您说。”
梅吕道:“这位小友不是中毒,乃是中蛊。”
香花听了不觉意外,淡定道:“公子可有办法来解?”
梅吕道:“这蛊毒向来以刁钻难解闻名于世,寻常说来,除了下蛊之人无人能解。”
香花看了一眼六儿,六儿也正认真地听着。她听到此处便含蓄地对香花笑了一笑,示意自己无事。
香花道:“若是那人不肯解呢?”
梅吕道:“那就要受苦了。”
他不说束手无策,而是说有一番苦楚要受,言外之音竟然真有法子,香花顿时喜上眉梢。
她连忙道:“他们也有铮铮铁骨,不怕吃苦的,还请公子救命!”
梅吕道:“有言在先,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香花心道,别说十分,就是只有一分,她也会咬着牙试一试。
“公子尽管放心,这些我们都清楚,公子尽可放手一试。”
梅吕点点头,这才说:“要解蛊毒,第一步就是得把蛊虫逼出来。”
“如何逼?”
“蛊虫本性歹毒,非等人死后才肯离开肉身。古人有火烤冰藏之法,就算侥幸把蛊虫逼出来,往往也伤了人的根本,被救者往往活不过一年。”
香花自然不愿她爹和六儿受这样的苦,蹙眉问道:“那可有别的法子?”
梅吕拍了拍袖子,轻松道:“自然有。”
香花喜笑颜开,正要洗耳恭听,就听梅吕堂而皇之道:“骗它出来嘛。”
香花一愣。
祝锦绣也呆了一下,随即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可真是见识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说话不要命的!”
梅吕不解其故,认真解释道:“那蛊虫不过绿豆大的脑子,骗过它还不容易么?”
祝锦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拍着桌子对香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香花……你,你同他说,哎哟,笑得我肚子疼……”
香花如梦初醒一般,果然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打算如何骗?”
笑得东倒西歪的祝锦绣一呆:不是,香花一向聪明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带歪了?!那蛊虫要是寻常虫子,能这么厉害吗?
梅吕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道:“这丸药叫‘逍遥丸’,服下之后人会假死几日,若是能骗得那虫子以为宿主已死,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