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见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这才咬咬牙建议道:“陈大人,奴才当年曾经在‘那边’遇到过一个姓宋的大夫,听他们说,似乎医术很是不凡。若是真没有万全的法子,您何不遣人联络一下他们?那边全是手段不凡的人,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横竖殿下和他们有约在先,救人才是第一要务。”
这话说得隐晦,四女之中竟是没有一个听明白的,但陈令诚和师京奇对视一眼,却是明白了小方子的意思。“各位王妃,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们的事情关系重大,老夫暂时也无法做主道个明白,但这个建议确实不错。”陈令诚见四女都露出了释然的神色,又瞥了一眼角落中若有所思的冥绝,这才出声道,“冥绝,你明天就暗地里去见一下那两位,务必让他们帮忙。”
冥绝也不多话,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知道他脾气的人心中都明白,若是找不到人,估计这个大冰块是不会罢休的。风无痕这一病,府中的不少事情都没了头绪,这种情况若是再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众人又重新议定了对于朝中大事的其他安排,总而言之,绝不能让风无痕辛苦创下的势力因为这次的意外而受到大的损伤。
然而,众人还是没有料到,海观羽的动作会来得这样没有预兆。就在卫疆联等海氏门生为了老师的复职而欢欣鼓舞时,这位老相突然上了辞表,以自己年老体衰为由恳请皇帝允他辞官养老。这番意料之外的陈情震惊了所有朝廷官员,就连一直未止息过对卫疆联弹劾的贺萧两家也停了攻势,谁都不知道这是否为海观羽的以退为进之策。
就在外人纷纷猜测这位两朝元老用心何在的时候,皇帝将这份辞表留中不发,这种暧昧的态度更是让有心人摸不着头脑。皇帝究竟是想要打压海家还是要警告其他居心叵测的人,竟是不得而知。如此一来,各家权贵的府上串门子的人就更多了,贺萧两家原本络绎不绝的访客更是再添了三成,原本备受关注的孙雍之案便显得分外平常。
大约是不想让这桩牵涉甚广的公案再度闹得沸沸扬扬,皇帝赐死的旨意只是在邸报中略略提了一笔。在朝中上下看来,对于这位曾经与海家和贺家都有很深交情的学政而言,落得这个田地无非是咎由自取。关在大理寺的这些时日,没有任何不长眼睛的官员来探视过他,临行的酒菜也只是明观前按照旧例准备的,一时让孙雍觉得凄凉无比。最后饮鸩的那一刻,还是亏得几个奉命监刑的差役帮了一把,这才让他解脱了。
孙雍这一死,任何关于海观羽贪贿的言辞便没了任何佐证,缀了银票的金刚经也已经在皇帝手里,但是,谁都知道,既然海观羽已经提交了辞相的奏章,事情就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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