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也无心纠缠于细枝末节,听了几句便觉不耐烦,竟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舅舅和海老相爷的门下闹了起来,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京奇和两女俱是一惊,此事虽然阖府皆知,但先前已是立过规矩,因此没有下人敢罗嗦半个字,那风无痕知情的缘由便只有陈令诚那边了。三人暗怪陈令诚多嘴,但此时此刻,他们不可能再隐瞒,再者风无痕虽然问得情急,脸色却是平和得很,想必是早有心理准备。
师京奇略一沉吟,便先开口解释了眼下情况,他记性绝佳,条理又是十分清楚,陈述间还不是背诵那些朝中流传甚广的弹劾奏章。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他方才将事情原由道了个清楚,听得风无痕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尽管早就知道萧云朝为人秉性,但他还是没有料到此人会趁这个机会动手清除海氏羽翼。相反,对于海观羽选择了辞官,风无痕却觉得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即便这次能占得先机,岳父海从芮不可能接任为相,那些海氏门生故旧中也没有十足的中枢之才,因此还是激流勇退才是正道。
“父皇对那些近来弹劾卫疆联的折子作何反应,是刊进邸报还是留中不发?”风无痕一边思索,一边问道,“还有监察院,难道他们就一直在看好戏?那个弹劾卫疆联的监察御史是谁,鲍华晟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师京奇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鲍大人如今是闭门谢客,除了监察院的正事之外,任事不理,朝堂上也是淡淡的。自从皇上将史名荃黜落之后,监察院的一干御史便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只有连玉常这些天还时不时来一个弹劾,不过如今朝中事务纷乱,看起来就不甚起眼了。”师京奇的话里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这些天来忙着看邸报和宫里传出来的秘闻,他已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皇帝的心意,似乎是有心让鲍华晟接任相位,只是此人资历还差一些,也许只有发落了贺甫荣和萧云朝之后才能把这位右都御史提拔上去。
风无痕深深看了自己的心腹幕僚一眼,目光又转到了两位娇妻身上。“红如,起烟,你们这几天应该看了不少文书,有什么别样的名堂?”
红如见越起烟目视自己,心知这次又不得藏拙了,稍微理了理思路,她便有些忧虑地说道:“别的师先生已经都说了,不过卫大人那边的状况实在奇怪,虽然萧大人现在倒是消停了,没人指责他,但贺家那边却是群起而攻之,什么构陷大臣,小题大做之类的罪名编排了一堆,似乎欲将他置之于死地。父皇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此事,但流言已是传得有鼻子有眼,沸沸扬扬不成体统。若是这样下去,恐怕就算是为了平息民愤,父皇也不得不撤了他的总督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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