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甫荣的宅邸,今天来了两位奇怪的客人。说他们奇怪,是因为两人衣着普通,不似往来权贵之门的人物。但往常很少接见陌生人的老爷竟然只凭一张朴素的名刺就决定在花厅见客,这更是极其少有的事,让管家贺贵纳闷了半天。不过,他把人领到花厅后,主子就赶走了所有伺候的下人,连他也不例外,这让贺贵恍然大悟,敢情人家是和贺大人在那件大事上有关联。
“草民给大人请安!”两人同时行礼道。
贺甫荣仔细端详着那张名刺,口气却很淡然:“两位请起。这里没有外人,随意坐吧。”话虽如此,他那弯曲得略微有些发白的指节却把内心的紧张显露无遗。如果有别的法子,贺甫荣也不会出此下策,但皇后三令五申,甚至不惜以国母之势威逼,他也只好遵从,毕竟整个家族早已和皇后与五殿下挂钩了。
“两位来此地求见本官,不知有何指教?”贺甫荣明知故问道。
左边的人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身旁的中年人止住。此人面色惨白,相貌却普通得足以让任何人在见过他一次后立刻忘怀。他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大人,草民二人此次前来,愿向大人兜揽一笔大买卖。”
“买卖?笑话,本官虽说不算豪富,但也是簪缨世家,寻常俗物,还不在话下,看你们的穿戴,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给本官?”
“大人说笑了,草民虽无什么贵重之物,但小命还值几两银子,就看大人是否有意。如若是我们还无法做到的,不是草民夸口,天下恐怕也难有人胜任。大人既是有心花钱买草民的性命,又何必出言讥讽。须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也可伏尸两人,流血五步。还请大人三思!”中年人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青光,显然已经动怒。
贺甫荣暗暗后悔自己过于逞口舌之利,这等凶徒,为钱可以行任何谋逆之事,自己把从皇后那里受的气撒在他们身上,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唉,都是皇后使性子,派心腹找来了人还不放心,居然让自己一个堂堂一品大员亲自来谈这种事,实在是荒谬,她难道真的想把整个贺家都搭进去?但人都来了,就是后悔也不是时候。
思量片刻,他立刻换了一幅脸色,“本官刚才只是试探,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慎重。两位性子坚毅,确是值得信任之人。至于任务为何,本官也不多啰嗦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只要取下一枚信物为凭,那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中年人重重地点了点头,自怀中取出一块无暇美玉,“这是上次送来的东西,既然尚未达成大人所托之事,此物先行奉还。大人,此等珍贵之物,带在草民这等粗人身上多有不妥,还请大人下次支付银两即可,否则若招惹出什么祸事,我等固然脱不开干系,大人也不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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