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京奇踏出罗府的时候,已经看到门前排起了长龙,白花花的米粮一斗斗地流入了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口袋。“动作可真够快的!”他嘀咕道,“看来还算识相。”
越罗两家开仓放粮外加设粥场的事在福建赢得了极大好评,当然,两家都把倡导者七皇子放在了前面,谦让着这天大的功德。与此同时,越家还暗中归还了不少幸存田主的地契,一时之间,流民的惶惶不安缓解了许多。两家接二连三的大做善事,唯恐给钦差大臣留了个不好的印象。
风寰照狠狠地将一份折子丢了出去,“反了,这些人真的反了!”整个殿内都充斥着他狂怒的声音,“光天化日,居然有人行刺皇子,实在是胆大妄为!郭汉谨干什么去了?嗯,卢思芒又做什么去了?他们一个藩司,一个臬司,居然让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福建还有没有王法!”
群臣尽皆默然,心中却大骂起福建的那些官员来,一个风无论遇袭身死还不汲取教训,居然又捅出个篓子,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刑部尚书何蔚涛忍不住出言道:“皇上,福建情势一乱至此,上下官员难逃干系,不如由吏部重新选拔一批官员前去入职。七殿下乃天潢贵胄,此次受此风险,不若召回为佳。”
萧云朝大喜,福建一省的官职,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买卖,再加上风无痕毕竟是自己的外甥,能从那地方调回来,好歹也能为另一个登龙有望的外甥挡点风雨,何蔚涛的建议不啻于卖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也连忙出列奏道:“启奏皇上,何尚书此言颇有道理。此次开科取士,尚有不少年青才俊未得空缺,不如派到福建,也可多多历练。”
皇帝完全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发作福建官员没错,可是,为此换了通省官员,除非他这个皇帝真的得了失心疯,否则绝不可能。他知道那两个人的意思,无非是多捞些银子,多扩张点势力,好防着自己的那一天。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即便他震的住,将来的储君是否能压得住这些人,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因此也只能放任自流。“今天的朝会就议到这里,诸卿回去仔细想想,将福建的事情整理成更好的条陈,朕改日再作决断。”皇帝淡淡扫了众人一眼,从容退去。
群臣们山呼万岁,抬起头后不禁面面相觑,皇帝的性子越来越难揣测了,刚才还大发雷霆,转眼间却又似乎云开雾散。不过,也只愣了一会,众官就陆陆续续地退去,萧云朝和何蔚涛互相打了个颜色,竟是头两个出门的。两人都是朝廷重臣,皇城之外伺候的随从自然不少,可是,这两位尊贵的六部尚书只是吩咐了从人几句,就登轿换下了官服。只带了一个贴身小厮,两人就一东一西,各自扬长而去,萧云朝甚至还嘀咕了几句“一夜风liu”之类的话语。贺甫荣瞪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抬腿上了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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