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校尉,旧号卧虎。
“司隶诣台廷议,处九卿上,朝贺处公卿下陪卿上。初除,谒大将军、三公,通谒持板揖。公仪、朝贺无敬。台召入宫对。见尚书持板,朝贺揖。”
“职在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
故为司隶者,多“刚直高节,志在奉公,刺举无所避”。
后将军里社遇袭,七国计使毙。如此大案,非司隶校尉莫属。
司隶校尉桓典,曾受辟司徒袁隗府,为侍御史。是时,宦官秉权,桓典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
亦曾夺人先声。劾奏蓟王函园逾制。知乃为兴建王陵,遂止。后又外放为官,回京后,蓟王举为,司隶校尉。任职至今。
话说,正如董卓暗自盘算。凡天降灾异,三公必有二人之一去官。却未将卢司空算计其中。正因卢司空乃蓟王恩师。
桓典能久居卧虎雄职。亦是此因。
“如何?”不等稳坐,王允忙问。
桓典答曰:“一刀毙命。”
“七国计使皆如此?”吕布忽问。
“然也。”桓典答曰。
吕布言道:“其中有诈。”
“何以知之?”王允又问。
“一刀毙命,必中要害。”吕布亦是武夫:“凡遇袭,必拔剑相击,或挣扎躲避。岂能只中一刀。”
“必是全无防备,被人近身袭杀”。吕布一语中的。
桓典亦点头:“那日董卓悬首入城。车驾为劲弩击破。然七国计使,却非死于飞虻箭下,反死于刀下。此处亦见疑。”
王允如何能不醒悟:“如此说来,刺客欲杀之人,乃是董卓。七国计使,被董卓暗害。”
“我亦如此想。”桓典答曰。
“何不禀明陛下。”王允言道。
“死无对证。”桓典言道:“社众悉数被杀,首级又遭焚烧,面目全非。妇人皆被掠入大营,生死不知。”
“董贼!”王允怒急。
吕布抱拳相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我已六百里传书蓟王。”桓典言道:“陛下加号‘尚父’。若蓟王上表,董卓罪责难逃。”
“唉!”王允反生自责:“我等朝臣,竟不能为国锄奸。”
受王允言语相激。吕布剑眉一挑:“杀董贼如屠鸡犬。何必蓟王费心。”
“奉先不可。”桓典急忙阻拦:“汉律之下,岂容私刑。”
王允亦道:“奉先稍安勿躁。且看蓟王如何行事。”
西郭显阳苑,后将军大营。
牛辅一声令下。五百刀斧手,冲杀入帐。将一众正环抱妇人,力竭酣睡的秦胡兵,剁成肉泥。
便是帐中妇人,亦未能幸免。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南宫玉堂殿。少帝细看党魁秘奏。表情略显凝重。
“史夫人。”
“奴婢在。”
“后将军可曾错杀?”少帝斟酌问道。
史夫人乖巧作答:“时刺客假扮社众,蜂拥而至。情急之下,后将军岂容细辨。料想,若有错杀,亦非所愿。乃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