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得董卓重金贿赂,史夫人遂代为进言。
“何故之有?”少帝追问。果然蓟王无小事。
“只因太师欲求青牛师,为大将军疗伤……”史夫人遂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少帝不禁慨叹:“太师渐露权臣之姿也。”
史夫人又言道:“妾,窃以为,此亦是朝堂之福。”
“何以见得?”少帝反问。
“权臣远甚贼臣。”史夫人一语中的。
少帝幡然醒悟:“阿母,言之有理。”
史夫人又道:“赐婚蓟王,断不可失礼。”
“当循旧例。先封华妁为县主,再赐婚蓟王。”少帝言道:“安贵人汤沐邑毁于南阳大水。今再择一县补之,正当适宜。”
“陛下明见。”史夫人叹道:“如此,蓟王当涣然冰释。”以己度人,一县汤沐尽毁。蓟王焉能不怒。息事宁人,共克时艰,亦是明智之选。
“阿母所言极是。”少帝亦觉心安。
史夫人又进言道:“陛下封蓟王为尚父,故赐婚之事,当请太后代劳。”
少帝心领神会:“阿母所虑周全。”
“妾,不敢居功。”史夫人百万蓟钞入手,何须邀功。
少帝微微一笑,并未说破。俗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史门细作,亦需打点。史夫人敛财有术,生财有道。亦是少帝乐见。
这便命黄门令左丰,入西园通禀太后。
左丰不敢怠慢,轻车入园,登千秋殿,于轩下传语长乐太仆赵忠。
赵忠亦是一愣:“敢问少令,陛下何意?”论名声,华妁远不及其父华佗。其人如何,二宫一无所知。且久侍蓟王身侧,如前左国令士异,收入宫闱,何其易耳。何必多此一举。其中必有缘由。
入殿通禀前,赵忠自当问个明白。
左丰便将前后诸情,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赵忠慨叹:“太师竟能有此举,令老奴始料不及。”
“奴婢亦有此感。”左丰亦叹。
“少令稍待。”赵忠遂入殿通禀。左丰只需殿前静候便可。
赵忠趋步近前,将陛下所托,娓娓道来。
“嗯?”帘内何后,颇觉意外:“董卓身旁,必有高人指点。”
“莫非是尚书令许攸。”赵忠想起一人。
“尚不得而知。”何后眸生异彩:“董卓若如此行事,当为权臣也。”
略作思量,赵忠已会其意:“先前皆言,太师一介贼臣耳。若为权臣,乃社稷之福也。”
何后轻轻颔首:“我儿远不及元服,便急于亲政。故朝野颇多非议。董卓高居上宫之首,若能为权臣,当可令百官肃然,群臣禁口。只可惜……”
何后话锋一转:“且回陛下,赐婚之事,朕应下便是。”
“喏。”赵忠并未多言,自去传话不提。
赐婚非同小可。断不可等闲视之。且事必先有因,后有果。无缘无故,为何赐华妁如此大婚。
不日西宫便有消息传出。太后自入园守丧,积郁成疾。先前得王母并神女降入园中,充盈仙气,故无大碍。今忽闻大将军何苗,身受重创,恐至绝嗣。急血攻心,遂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