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金城,徐州牧府。
后堂内室。
榻上陶谦,悠悠转醒。
“明公,无恙否?”别驾麋竺,出声相唤。
“无妨。”陶谦问道:“军情如何。”
“淮南水军,二路兵分。一路上攻江夏,一路下击广陵。陈校尉率水军出樊梁湖,迎击江上。尚未有消息传回。料想,当可御贼国门之外。”麋竺答曰:“明公,且安心。”
“陈元龙,乃将才也。”陶谦转而又问:“吕布何在。”
见麋竺欲言又止。陶谦心领神会:“但说无妨。”
“禀明公。吕车骑,于城中立旗。率麾下百骑,奔走街巷。震慑宵小,安抚民心。”
喧宾夺主,本以为陶谦必然恼怒,不料却一笑了之:“吕车骑,爱民如子。”
见榻下只麋竺一人,陶谦随口一问:“长史何在。”
“曹长史,护陈公台车驾回小沛。”麋竺答曰。
“陈宫竟先行。”陶谦略作思量,已有定计:“传我将令,命典农校尉陈元龙,督广陵兵事。徐州兵马,任其调度。诸校不得违令。”
“喏。”麋竺自去传命。
出府时,正欲长史曹宏,急急返回。
“别驾何去?”
“传主公将令。”麋竺速答。
“将令安出?”曹宏追问。
“陈元龙督此战。”麋竺不做停留。
“陈元龙?”曹宏眉头紧锁,正欲细问,麋竺已登车自去。
这便急忙入府,进言陶谦榻前。
“陈元龙善屯田养士,却不善发号施令。袁术数万大军入寇,陈元龙恐难与敌。”
陶谦不疾不徐,将安神汤药饮毕。这才言道:“长史以为,何人可胜袁术。”
“骑都尉曹豹,广陵太守赵昱,皆可任之。另有……”曹宏猛然住口。
“另有何人。”榻上陶谦,意味深长。
“另有,车骑将军吕布。”大难临头,曹宏已顾不得许多:“先前,辕门射戟,解广陵之围。今人在城中,何不授兵权,以胜袁术。”
“我乃左将军兼领徐州牧。兵权如何私授。且安徐州百姓,本我之责。岂能假手于人。”陶谦言道。
“这……”曹宏无言以对。然,整日提心吊胆,朝不保夕。更加陶谦命不久矣,徐州四战之地,家门如何保全。曹宏乃出徐州豪强,岂无私心自保。
深谙陶谦秉性。言多必为其所忌。曹宏懦声言道:“陈元龙,毕竟年少。”
“长史毋虑。”陶谦笑道:“我料,袁术必为其所败。”
麋竺赶至广陵水军大营。陈登正率军返回。徐州水军出战,不仅阻敌于江面,更稍占上风。唯恐江东水军渡江夹击,陈登遂全身而退。
共入大帐。
麋竺亲传敕命。陈登离席下拜,接过兵符将令。并陶谦佩剑。
“何以用之?”二人重新落座,麋竺必有此。
“使君,已顺天命。”陈登一语中的。
“愿闻其详。”麋竺忙问。
“先前。陶使君,欲据徐州,以成大业。故结好州中世家,笼络郡县豪强。为广收民心,而大兴浮屠。然先有王太师易相夺国,后有袁术接连入寇。时至今日,已知事不可为。故无有掣肘也。”陈登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