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侯张闿,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趁陈王宠,轻车简从,夜入馆舍。骤然发难。素知陈王宠有勇善射。故出手便置其于死地。本欲拿陈国相骆俊为质,呵阻陈国护卫,索要传国玉玺并趁机逃生。岂料骆俊,刚烈不屈,饮鸩而亡。
临死前,命护卫捉拿刺客,休要放走一人。
陈国护卫,前赴后继。杀尽江东刺客,独留匪首张闿,押入死牢。尚不及交由国中官吏审理,卫将军曹操已奇袭王都。
陈国上下,人心惶惶,不知所以。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能为国主,报仇雪恨。
张闿,自知难逃一死。如死狗般,拖入殿中。
“你便是江东建昌侯。”曹孟德空置王座,居高下问。
“正是。”张闿闻声作答。
“何人指使。”
“江东天子。”
“所为何来。”
“取传国玺。”
“因何刺陈。”
“……”张闿闷声不答。
得曹操眼神示意。程昱遂将传国玉玺,奉至当面。稍后,又命人为其松绑。
“且看,此是何物。”曹操笑道。
张闿不敢忤逆。开匣一观,顿时大惊:“将军何意?”
曹操言道:“完璧归赵。”
脑筋急转,张闿幡然醒悟:“莫非,将军不杀我。”
“不杀。”曹操言道:“君且速回。”
“多谢!”张闿取传国玉玺,称谢拜退。殿外已备好干粮马匹。这便心神大定。不由分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入淮见袁术。
与程昱并立殿外高台。目视张闿仓惶南下,曹孟德忽问:“袁公路当如何?”
“卑下窃以为,张闿命休矣。”程昱答曰。
“何以见得。”曹操笑问。
“谚曰:‘狼子野心。’袁术必杀之灭口。传国玉玺,恐难过江。”程昱慨叹。言下之意,袁术必截留传国玉玺,杀张闿以灭口。如此,除曹操等寥寥数人,无人知晓玉玺下落。至于,袁公路因何,私藏玉玺。正因袁术不欲献往江东。换言之,在袁术心中,江东合肥侯绝非明主。
曹操亦有感而发:“董贼受诛,群雄并起。跨州连郡如陶谦、刘岱、刘表、刘焉、袁绍、袁术、吕布者,皆尝雄视一时。江东二袁,假其世资,以撼天下。绍举二州之众,虎视荆徐;术据寿春,以扰江淮。皆为国贼也。某必除之。”
程昱含笑无语。
曹孟德将传国玉玺,“完璧归赵”。未尝没有,离间之意。
此时,将心比心。曹孟德不觉二袁有丝毫篡汉自立之野心。诚如,扪心自问,曹孟德亦无篡汉之意。
所谓时势造英雄。非事到临头,后事如何,不可尽知也。
“将陈王宠与淮泗诸王,往来书信,悉呈甄都。”曹孟德已有定计:“命侍御史,上疏劾奏。淮泗诸王,阴结盟约,有违‘左官附益阿党之法’。”
“喏。”程昱领命。
所谓“左官附益阿党之法”,乃是“左官律”、“附益法”、“阿党法”等,一系列限制诸侯王权之律令总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