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点点头:“魏正山谋划多年,早有准备,去年冬天还以防桓军进攻为借口,从朝廷弄了一大批粮草过去,郑郡等地向来富有,他的粮草军饷,我估计可撑上大半年。”
宁剑瑜沉吟道:“我们兵力不及对方,攻出去胜算不大,只有利用地形之便,怎么也得想个办法诱魏正山主动发起进攻才好。”
裴琰笑道:“办法是有,就看你演戏演得象不象。”
宁剑瑜领悟过来,笑道:“又让我演戏,侯爷好在一边看戏。”
裴琰大笑:“你是这里的主帅,你不受伤,谁来受伤?!”
浓云移动,遮住天上明月。卫昭缓缓转身,望向魏军军营,平静道:“少君不可大意,魏正山纵横沙场二十余年,手下猛将如云。纵是上当,发起总攻,这一仗,咱们也无十分胜算。”
“是。但形势所迫,咱们得和他打这一场生死之战,他耗得起,咱们耗不起,田策那里,我估计守住一两个月不成问题,但拖得太久,只怕有变数。”裴琰转身望向崔亮:“至于这场生死之战能不能取胜,就要看子明的了。”
崔亮望向关塞,心中暗叹,轻声道:“这一仗下来,牛鼻山不知要添多少孤魂。”
裴琰道:“子明悲天悯人,不愿看尸横遍野。可若这一仗咱们不能取胜,只怕我华朝死的百姓将会更多。魏军和桓军的屠城史,远的不说,上个月,成郡便死了数千百姓,郑郡民间钱银已被魏军抢掠殆尽,十户九空,若是让他们拿下河西府,后果不堪设想。”
崔亮低头,不再说话。
卫昭看了看崔亮,又望向东面魏军军营,也未再说话。
江慈终于能得单独住一小帐,帐内又物事齐全,想是宁剑瑜吩咐过,还有士兵抬了一大缸水进来。她便在帐内一角搭了根绳子,挂上衣衫作遮掩,快速洗了个澡,又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早,便有一名校尉过来将她带到军医处。长风骑共有三名军医,皆是四十上下的年纪,主医凌承道,面容清癯、颔下无须。江慈进军医帐篷的时候,他正给一名伤员换药,听到校尉转达的宁剑瑜的话,也未抬头,“嗯”了一声,待校尉离去,他将草药敷好,右手一伸:“绷布!”
江慈会意,眼光迅速在帐内瞄了一圈,找到放绷布的地方,又取过剪子,奔回军医处,将绷布递给凌军医,凌军医将伤员右臂包扎好,江慈递上剪子,他将绷布剪断,拍了拍伤员的额头:“小子不错,有种!”
他也不看江慈,自去洗手,听到江慈走近,道:“你以前学过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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