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柳家二少爷玉哥儿被管家带回柳府。
原来柳玉跟着柳昆出门,没几天就水土不服开始生病。吃了几副的药仍不见好,柳昆便嘱人将其送回府,而柳昆则带人奔江邮去了。柳老爷和柳夫人忙招来大夫诊治,见柳玉无大碍,遂安排下人小心看顾着。
玉哥儿难得有一个外出长见识、接触家族生意的机会,偏身体不争气生了病,奔波下来白瘦去一圈,三姨娘见了好生心疼,却也说不得什么,只暗自落泪。
玉哥儿卧床休养,姐妹几个偶尔过来陪他说话解闷。
许参将仍日日来柳府报到,怡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一天下午,怡然得空正帮着玉哥儿补课业,惜然和三姨娘进来了。
惜然说:“三姐,娘收到二姐的信了。”
怡然放下手中的书,激动得站起身,说:“二姐可好?说了啥时回?可有写给我的信?”
“只是顺路捎信,信很短,说二小姐一切都好呢,未曾写信于三小姐。”三姨娘道。
怡然闻言又坐归原位。
惜然一副包打听的样子,说:“不过,听娘的话口,好象是二姐想回家呢,可娘让送信人带回口信让二姐安心待在赵府,等着过夏后与赵家人一起回京!”
……
晚饭时,怡然问起二姐的来信,劝柳夫人:“娘,二姐既然开口说了想回家,许是在外受了委屈,娘还是安排人接她回来吧。”
“老爷当值走不开,昆哥儿不在家,玉哥儿又病着,没个合适的人去接呀,何况在外想家是一定的,过一阵子也就好了。”柳夫人说。
与子女不同,妾室在正房未吃完前是上不得饭桌的。二位姨娘站在柳夫人身边周到地伺候着,三姨娘笑:“夫人说的是,以二小姐的美貌乖巧,那赵夫人还不象是对自家女儿一样呵护着?不会让我们二小姐屈着的。”
二姨娘也顺着说道:“可不是,二小姐出息了,将来妹妹们也能借着些光。”她的女儿焕然已出嫁,如此说最是不带私心的。
怡然不爱听,“啪”地放下筷子,转向柳老爷:“爹,咱们柳家虽非大富大贵,但不至于屈着自家的女儿,没出嫁前就要仰仗别人鼻息,看别人脸色。”
怡然这话说得重,话音未落地,柳夫人和姨娘脸上就不好看了。
柳老爷沉吟片刻,二女这一去已有月余,也是该接回来府了,略为犹豫:“为父十日后才有休日,婉然只怕还得再等些时日。”
“不必等那么久,许家每日往京郊送柴木,请大姐夫代为走一趟就可以了。”怡然建议。
“不行!”“不妥!”几个声音同时响起。连欣然都忍不住放下碗筷,小声说道:“姐夫是商人,入尚书府接二姐,说出来二姐脸上恐不好看呢。”
怡然嗤之以鼻:“商人怎么了?柳家祖上就是经商的,何况姐夫为人处事样样不比那些贵人们差。难道藏着掖着就能掩盖咱们柳家女婿经商的事实?咱们自己不说,别人也就会假做不知道?自欺欺人罢了!”
三小姐说话一向有句句咬骨头的本事,众人被说到痛处一时做声不得,二姨娘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柳老爷正欲点头答应,柳夫人急道:“不行,老爷不能答应,不能让二女几个月的工夫白费。”
“夫人的意思是?”
“不妨再等十日,老爷也好当面感谢一下赵府的眷顾。”
“爹——”怡然也央求柳老爷。
“十日后为父去接。”柳老爷最后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