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娘家张家是江陵县百余年的大户,她的兄弟五舅爷年轻时一不慕仕途,二不喜农务,加之又是家中次子不被家族看重,是故他常年在外经商很少返家,如今赚足了钱银打算归乡养老。
五舅爷返回江陵,不想和本家搅在一起,便四处寻觅合适的宅院,最后相中了妹夫上任后空置的旧宅。五舅爷想着传书信慢且说不明白,白耽误了工夫,于是就带着儿女找到京城来了,就当是到京城散散心,一来看能否买下妹夫的宅院,二来看都否在京城为儿女寻份好姻缘。
五舅爷一家满心欢喜地到了柳府,没想到进了门半天不见主人出来。茶水上过了几道,舅老爷这面子就有些不好看了。
……
再说怡然出了柳夫人房,一思量,府中本就住得紧迫,哪里还匀得出院子安排亲戚?
怡然无奈,向管家问清来客情况,方道:“就把我住的院子匀出来吧,把院里的东西厢房也腾出来,大约就够住了,院子里的粗使丫头留给舅老爷用,贴身丫头跟着我,恩,四妹五妹的院子大一点还有几间空房,就把我的东西搬那院子去,对付着住几天,就先这样定了。”
管家应下。怡然又道:“一个时辰内要把院子归拢好,还有,舅老爷表兄妹的铺盖、用具全上新的,别让亲戚挑了理。”
管家带着丫头婆子去了,柳昆刚好送完客过来,兄妹这般那般一说,哥哥急忙备马车拿银两奔去医馆,妹妹则去前厅见舅老爷。
……
一家人车马劳顿来到柳府,不见主人受怠慢,左等右等等来了一个不当家的小姑娘,舅老爷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怡然上前问安,舅老爷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理。
怡然转向表兄表姐问安,年轻人倒还甚为客气,你一问我一答地话就接上了,不至于冷场。听说柳夫人生病晕倒,柳老爷在赶回来的路上,为他们休息的院子正在打扫,舅老爷这才消了怒气转了脸色,直道来的不是时候,遂问起柳府的情况,怡然一一恭敬作答。
又喝了会茶吃了些点心,厅上的几人说话越说越融洽。
舅老爷为人爽快,气顺了话就多了:“一晃八年多不见,外甥女都快十六了,出落得大家闺秀一般,比你表姐水儿强多了!你表哥彤云今年十九,不是舅舅夸,聪明能干得很,呵呵,外甥女伶俐,彤云稳重,我看你俩般配!哈哈!”
他说得高兴,一句话臊得厅内的三个年轻人红了脸抬不起头来。
……
柳昆赶到医馆,情况被预想的要好。原来只有五妹一人受伤,四妹妹只是受了惊吓,好在五妹伤不重只崴了脚,但却划伤了肩和脸。两个妹妹嘤嘤哭个不停。
柳昆问明情况,黑着脸将惜然抱上马车,不客气地对一旁手足无措的许之山道:“许参将,还请你以后多多费心于军务!”
回府路上两个妹妹对着黑脸哥哥低眉顺眼的,快到府门了,惜然斗胆抱怨:“……原本不会出事,许参将本来伸出手臂可以接住我的,谁知那呆子中途又收回了手,我才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