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柳家人已开始适应京城,生活走入正轨。那日在金玉斋里结识的贵人,此后一直无缘再见,因此也渐渐淡出了柳家人的话题。柳老爷主外柳夫人主内,柳家小哥小姐们的生活作息亦回归到从前。
午后,柳家四姐妹有说有笑地跟着女红师傅在花架下学编花络。
婉然瞧见柳昆少爷的贴身小厮在院门外着急地向内张望,心里明白大哥那儿恐怕又有事了,遂推了推怡然。
怡然悄然起身过去一问,原来是柳昆顶撞了柳老爷,柳老爷要请家法,请怡然过去书房救急。
“为的什么?请夫人了吗?”怡然一路小跑,边跑边问小厮。
“请了,可夫人出府去了,好象是因着科举考试,少爷不愿意参加。”
柳家对子女向来宽松,各种师傅请是请了,子女学不学、学得如何,全凭个人喜好,柳老爷并不在意,何以今日提到了科举?
书房门前,没有下人,怡然停了脚步,调整呼吸,遣走小厮,细听房内:“……为父就吃亏在没参加科举考试上!……如今皇上力推新政,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若中了科举,前程何需靠他人引见?!”
“孩儿对科举考试没有兴趣!经营好家里的店铺也能对得起柳家!”
“逆子!柳家现在是官宦之家,不入流的东西用你少挂在嘴上!”柳老爷气得不轻,对门外喊,“家法呢?还不呈上来!”
怡然闪进门,扶住老爹:“爹,您刚下了值别累着,大哥一向管着店铺,考试的事一时接受不了,让女儿先劝劝,您先歇息歇息。”
柳老爷点点头,“怡然,爹是为他好,省得他将来后悔……”
“是。”
柳老爷刚走,柳昆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丢进软塌。他平日和怡然很亲,也不避她,兀自长嘘短叹道:“唉,爹自己都没考过,凭什么非让我参加科考?他现在不也是个官吗?”
“哥,你好歹读了十多年的书,考上考不上的,考了也是个交代,也好让爹死了这条心,之后你也自在了不是?”怡然自是最了解自家兄弟的心性,顺毛劝道。
“前儿忙着搬家,哪有时间温书准备啊?”柳昆找理由。
不搬家也没见你看书啊!怡然心里嘀咕:“这不是还有两个月呢?”
“考不过的话,多没面子——”柳昆瞟了怡然一眼,说了实话。
怡然咬了咬唇,压下笑意,道:“我们柳家忙着搬家这是事实,哥没时间准备旁人也都看在眼里,如果哥这次考不好那是情理之中,如果考得好,那是老天垂青,所以啊,哥,你参加是有百利而无一弊。再说,哥好歹是读书人,参加过考试,此身无憾了不是?”
“可只有两个月了。”
“无妨,我们可以先去问问许家公子前几次的考题范围,有的放矢地准备。”
见柳昆心有所动,怡然再接再厉:“哥,温书很辛苦,妹妹最近无事,不如陪你一起?”
柳昆捏了把怡然的小脸:“不愧是我的好妹子!去跟爹说,我要备考,这几月花消很大,每月的例钱要翻倍!”
怡然笑应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