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柳昆的官职派下来了,他被派了外放清远县九品县官的差事,年饷一百二十两银子。
柳昆二话没说,当即就把差事给推了。一百二十两!还不如他手上店铺一个月的入项呢!让他为了每年一百二十两背井离乡去到那南蛮之地做个芝麻大的小官,他才不要!
柳老爷对此倒也没说什么,一来柳昆参加了科考,对柳家祖宗也算有了交代,好歹柳家从此也算得上是书香之家了。二来他也舍不得儿子远行受苦。柳昆如今既然考得了功名在手,又何愁将来没个好前程?!
……
柳怡然一连睡了几天,才算缓过精神来。她只是个陪读,却似比那真正科考的哥哥还要来得累!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怡然和婉然陪着母亲说话,柳夫人正和婉然说着去观音庙还愿的事,柳昆进来了,找怡然去城外骑马。
柳夫人想说不许,却不愿在这时惹恼她这儿子。自那日工部尚书家来柳府提了亲,昆哥儿便成了块爆炭,一点火就着,不点火还冒烟呢。谁让他现在刚考取了功名为柳府增了光是柳家的大功臣一个呢!
昆哥儿的婚事,柳老爷说了暂且先含糊拖着,她这当娘的也就不再说什么。
柳夫人勉强答应了昆哥儿,但让怡然先跟着她们坐马车到城外,然后再在城外骑马,等她们还完愿,再一同乘马车进城。柳昆只嚷着麻烦,却也无法,怡然高兴地应下跑去换装。
……
京城外,兄妹俩策马跑了几个来回,这才尽兴地揽住缰绳,停在一条小河边。
“河水好清啊,可以看见水底的沙石。哥,河里有鱼!还有虾!”怡然的新发现,她惊喜地叫柳昆,“不如我们抓点鱼虾回去炸着吃?”
“有何不可!”柳昆说罢,翻身下马,卷起下摆。
柳怡然见四下无人,也下得马来,脱了鞋袜,学着哥哥的样子下水捞鱼。
在玩上,柳昆最是在行。
他先沿河边水草用沙子堆成了围堰,然后伸出环抱的胳膊从水草下往围堰处一搂,水中的小鱼小虾就被搂了出来。被搂出鱼虾在沙做的围堰上蹦达,怡然手疾眼快地捡起,放进用她的纱巾扎成的鱼袋中。
兄妹两配合默契,捞了一处又一处。
“换我来,哥。”怡然将手中的鱼袋递给柳昆,她来筑堰捞鱼虾,哥哥来捡。兄妹换了位,柳昆也没意见,玩得很是开心。
……
等捞满了鱼袋,柳家兄妹上得岸来,柳昆将鱼袋固定在马鞍上,怡然坐在河边的青石上擦脚穿鞋。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眨眼工夫,两匹高头大马连带着马主人出现在兄妹身旁。
来人中的一位无意瞥见坐在路边的怡然,猛地拉住了缰绳,大马高高地扬起前蹄,在原地刨了两刨停住。
怡然抬起头一看,为之一楞,又是他!那个气势夺人的英俊男子!
另一个人从衣着上看,似是他的随从。
马上马下,都有点无措。
怡然起身无声施了一礼,那男子略为犹豫后也回了礼,停顿片刻,抖抖缰绳,跑马而过。
待两骑走远,柳昆赞道:“这人是谁?通身好个气派!三妹认识?”
怡然摇摇头,笑道:“我可不认识这等的贵人,似那日在金玉斋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