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金与大荣的教武堂应该差不多,可为何让严暮进去,总不能让他给北金打仗吧?
“你知道北金最恨严暮的是哪帮人吗?”
柳云湘想了想,“武将。”
毕竟严暮大煞了北金武将的士气,让他们在南边一败再败,当朝三皇子还被砍了头挂军营前,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屈辱。
乞丐摇头,“不,其实是这般还没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
“为何?”
“因为他们满身锐气,还没有经过战场打磨,不知其残酷,更不知道在战场上胜败都是常事,不关私仇,各自为各自的国家战斗。他们当严暮是仇家,欲杀之后快。”
“可严暮这个样子……”
腿瘸了,功夫也废了,身体虚弱,还痴痴傻傻的,进了那教武堂,岂不被抽筋剥皮。
“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天亮后,江远和子衿才回来,二人将一沓账册交给她。
柳云湘翻看了一遍,心里便有数了。
她从景川苑出来,走到街上,正见一队官兵押着二三十带着枷锁的人城外进来。这些人中有富家子弟,有书生,一个一个都面色惨然,有的绷不住都哭了。
“听说这些人碰触了禁香,昨晚金山闹了不小的动静呢。”
“怎么这么多书生?”
“有人管那禁香叫状元香,说是能让人神清气明的。”
“不过怎么出动的不是京兆府的人而是禁卫军?”
“我倒是听到一事。”
几个人忙凑成一团,问那人怎么回事。”
“好像是出了人命,死的还是宫里的贵人。”
“哎哟,这事可闹大了。”
柳云湘听不远处几个人说着,再抬头看向被押着往前走的人,这时那陈厚走了过来。他也如其他人一般,吓得面色惨白,慌乱的不行。
他头发散乱,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稍稍跟慢了一步,身后禁卫军便上去踢了他一脚。
“跟上!”
他吓得忙跑了两步,眼睛四下寻觅。
“厚儿!”
瞎眼婆子挤在人群里,她看不到,只能一个劲的喊。而兰娘站在后面,不知所措的看着行进的队伍,等看到陈厚,那眼里陡然变成了痛和恨。
“娘!我在这儿!”陈厚看到瞎眼娘赶忙喊着。
“厚儿!厚儿!”
“娘!”
“厚儿回来,跟娘回家!”
陈厚看着瞎眼娘挤在人群里,站都站不住,凭她如何救自己。这时他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兰娘,眼睛一下亮了。
“兰娘,快想法子救我!”
兰娘看着陈厚,嘴角扯了一下,这人竟还有脸让她救他。
“兰娘,只要多筹一些银钱,便能救我了!我是你男人,等我高中后,让你风风光光的当官夫人!”
这时陈厚旁边的禁卫军踢了他一脚,冷声道:“偷用禁香,触犯律法,你还想参加秋闱,想的倒是美!”
陈厚被推着往前栽了两步,忙里忙慌回头找兰娘,“兰娘,我之前对不住你,往后一定对你好,想法子救我!”
队伍走了过去,兰娘看到了柳云湘,冲她笑了笑。
“兰娘,你在哪儿?”瞎眼婆子伸手摸索着找兰娘。
兰娘冲柳云湘行了个大礼,而后扶着瞎眼婆子往胡同里走去了。
“兰娘,厚儿可是犯了什么事?”
“偷用禁香。”
“啊,咱得想法子救他!”
“我没法子,您想吧。”
“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瞎眼婆子能有什么办法……”
“我一弱质女子也没办法。”
“便是拼了命也得救啊,他可是你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柳云湘看着兰娘和瞎眼婆子走远,她舒心的笑了笑,而后朝华裳阁去了。
眼下蔓香的事,刚在风口浪尖,那安宏躲在后面,最怕别人把他挖出来,这于她来说是最好的时机,救出胡掌柜,解封南红楼。
只是得罪安宏这等小人,往后少不了麻烦。
但想在金安立足,便不能什么都怕。
来到华裳阁,有伙计一眼认出她来,忙找来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见到柳云湘,不由皱起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柳云湘淡淡道:“我找你们东家。”
“我们东家没空……”
“若来的是官府的人,他也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