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太热情了,开口说了一大堆。
严暮见大黑他们出来,往这边打量了几眼,而后嘿嘿笑着走了。他清咳一声,道:“送我娘子。”
“哎哟,那这鸳鸯戏水好啊。”
“还是这块秋海棠吧。”
“也好也好,一般男人将女人娶回家后,便图她贤惠,图她能干,反倒不往心里放了。瞧大人这般,定是将夫人放心尖尖上的。”
这妇人说起来没完,严暮忙塞了银子给她,将那秋海棠的丝帕拿来揣怀里了。
他正要回去,薛长风颠颠跑过来了。
他在为母丁忧,有规制严的,大门都不出,他家虽没那么多规矩,但也不好常出来,因此二人许久没见了。
“七殿下,快跟我走。”
严暮挑眉,“去哪儿?”
“喝酒。”
“不去。”
薛长风哪能容他拒绝,上前拉着他袖子就往外拽,“我也不是谁都给脸的。”
“你可以不给我。”
“但给了谁,谁就得接着。”
严暮叹了口气,薛长风这人直性子,没心眼,好结交朋友。他先前对他有芥蒂,但他查清了他母亲遇害一案后,他就放下那点芥蒂了。
“我去,你能别拉拉扯扯的吗?”严暮无奈道。
“快点吧,我还赶着给他送行呢,晚了就见不到人了。”
“给谁送行?”
“我兄弟,你去了就知道了。”
严暮跟着薛长风,绕过大街,拐到一个胡同里,这胡同里都是大门大户,他来到一处,跑上前哐哐敲门。
严暮往门匾上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肖宅’。
不等他问,大门开了,是个头发花白的男人。
“李伯,肖兄呢?”
“不在家,一天都没回来了。”
“那他去哪儿了?”
“好像是去江南公馆那儿了。”
“那儿一片废墟,他去那儿做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
薛长风拜别了那位李伯,拉着严暮又往江南公馆那儿过去了。
秦晟瑞带京郊大营已将埋在废墟上的举子挖了出来,虽然只有一个活人,但在坍塌如此严重,而且雨水倒灌的情况下,能有一个活的,着实是个奇迹。
这消息传到朝廷,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大为高兴,不但嘉奖了秦晟瑞,还让他秦晟安那儿接手主理秋闱。
而秦晟瑞跟突然长了脑子似的,竟是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举子对他也是信服的,没有再闹事。明日秋闱入场,大考三日,若一切顺利,皇上看到了秦晟瑞的能力,往后必定重用他。
来到江南公馆的废墟前,一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男人正抓着一个文弱男人的后脖领,只一只手就将人拎了起来。
那文弱男人一直求饶,黝黑男人还是一脚将他踢出去了。
薛长风见此,赶忙跑过去:“老肖,你怎么又耍浑了!”
“老子今儿非得弄死他不成!”
“你忘了之前伤人,连降三级,怎么还不长教训!”
“你别管!”
黝黑男人还要去揍那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男人,薛长风赶忙拖住他胳膊,但他拖不住,被男人拖着往前走。
“老薛,放开我!”
“不行,我不放!”
“你快放开!”
“我不!”
严暮见二人这般缠绵,嘴角不由抽了抽。
而趁这个时机,趴在地上的男人赶忙起身跑了,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一脸戾气的男人应该就是肖蒙了。
“靠,你知道他是谁么,你就放走他了?”肖蒙冲薛长风喊。
薛长风见那男人跑了,这才放开肖蒙,“让你这般生气,莫不又是哪个垂涎你娘子美色的?”
“滚!”
“那他是谁啊?”
肖蒙沉了口气,“他啊,一个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