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不知道这话有多重,但云侯夫人和薛二夫人知道,于是忙扯了住自家孩子,不让他们嚎了。
大荣一贯尊师重教,祭酒是有品秩在的,便是云侯和阳国公也得尊着敬着,挨两句说教,他们也得受着,可如此他们回到家,不光是两个孩子,她们两个女人家都得被教训。
最主要的,这事也丢人。
梁文安和薛萌不嚎了以后,苏卫才看向冯氏,问她今日来国子监为的是何事。
他自然猜到了,不过还是问一问。
冯氏拉着儿子,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而后弯下腰要撩开儿子背后的衣服,见儿子瑟缩了一下,冯氏抱了抱他,小声道:“别怕,娘在。”
薛空抿紧嘴巴,鼓了鼓勇气,冲冯氏点头。
冯氏这才继续撩开儿子衣服,露出孩子小小的后背,上面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在场人看了,表情各异。
肖夫人最实在,骂了一句:“谁要是敢这般欺负我儿子,我跟他拼命!”
肖予辰拉了他娘一下,小声道:“放心,谁要敢欺负我,我铁定揍得他跪地喊爷爷。”
“你就爱说大话。”
“真的,我跟秦砚学了一套拳法,可厉害了。”
母子俩也不分场合,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已经偏离十万八千里了。
苏祭酒无奈,只能问道:“冯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冯氏直起身,看向苏祭酒,“我儿子的伤是在国子监被人打的,我想问祭酒一句,你们这里是吃人的地方吗?”
苏卫皱眉,“我们国子监是绝对不许学生打架的。”
“这叫打架?”冯氏哼了一声,“这是被打!”
苏卫沉了口气,“这种事既然发生在我国子监,我们必定会严办。”
说完,苏卫看向薛空,“薛空,你告诉先生,谁打的你?”
薛空下意识还是瑟缩了一下,但冯氏矮下来抱住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让他不要怕。
“是……是梁文安……还有薛萌……”
薛空终于说出来了,但听到他这话,梁文安和薛萌暴跳起来。
“薛空,你敢乱说,看我不揍死你!”
“你在找死!我饶不了你!”
苏卫脸一沉,“当着我的面,你们竟也敢这般!”
云侯夫人忙拉住梁文安,冲苏卫道:“苏祭酒,你可要明辨是非啊,这孩子在说谎,我儿子不可能打他!”
“他打我了!”薛空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可硬是忍着没哭,“他和薛萌还有另外两个学生,他们常在放学后拦住我,将我拖到后院去打。有一次,他们将我推进池塘里,我挣扎着喊救命,他们还拿石子砸我。我快要沉下去的时候,秦砚和肖予辰过来救了我。可他们却威胁我,让我冤枉秦砚他们,我……我不敢反抗。”
冯氏握紧儿子的手,又拍了拍他肩膀。
薛空鼓足勇气,转头面对秦砚他们三个。
“对不起,我当时应该站出来说出实情的,害你们被冤枉。还有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那日我可能就被淹死了。”
秦砚三人互相看了看,而后三人都笑了,终于证明清白了。
秦钰这孩子最心软,尤其刚才看到薛空受了那么多伤,只剩下同情了,“没事,我们不生你的气,但你以后要勇敢一些,遇到欺负你的人,你要敢于反抗才行。”
薛空重重点头,“我娘回来了,我再也不怕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梁文安和薛萌几个孩子了,那云侯夫人和薛二夫人没法再狡辩,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冯氏还有柳云湘她们赔了不是,梁文安和薛萌也道了歉。然不等苏卫说什么,便说以后不在国子监上课了,而后拉着自家孩子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