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赌吧,不就是死。
想到这儿,他竟有些亢奋,好似一直压抑的某种疯狂,正在破笼而出。而面前这碗参汤,他好似闻到死亡的气息,竟是那么诱人。
他脑子空了,满心满眼只有这碗汤,整个人处于一种虚无缥缈的状态下,好像只要喝了这碗汤,他就能脱离**凡胎,能飞升了一般。
正当他要喝的时候,突然有人冲了进来,打掉了他手里的碗。
啪的一声,他才自癫狂中猛地清醒过来。他抬头看向来人,正是上官胥,他瞪大眼睛看着他,脸上怒不可遏。
“上官胥,你这是做什么!”皇上喝了一声。
上官胥沉了口气,这才转身看向皇上,“陛下,这汤不能喝,有毒!”
“有毒?”皇上忙放下手中的碗,甚至有些后怕的推着凳子往后移了一些,“这汤是皇后派人送来的,话可不能乱说。”
“是啊,皇后娘娘送来的参汤,给父皇和本殿下补养身子的。”严暮说着靠向身后的椅背,面上风淡云轻,可没人看到他桌子下的双腿在发颤,藏于袖筒下的双手冷得如冰块。
他知道若不是上官胥来得及时,他已经喝了那碗汤了。
那一刻,他其实已经疯了。
上官胥见严暮这般模样,知他已经恢复正常了,暗暗松了口气,而后才道:“便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乱说话。”
原是他刚才在院子见一个婢女鬼鬼祟祟,他觉得可疑,便让侍卫抓了起来。那婢女很慌,逼问之下很快就交代了实情。
“奴才不敢耽搁,一听这话忙冲了进来,好在皇上和殿下还没喝。”
皇上听着这话,再看向桌上那碗参汤,眼睛眯了眯,“此事不可宣言,你这就去找太医院找人,多找几位太医,让他们来验。”
“是。”
上官胥忙出去安排了,严暮缓了一缓后起身倒了一杯茶,送到皇上面前。
“父皇,许是误会,皇后娘娘爱重父皇,怎么会毒害您,她对儿臣也是慈爱有加,定也不会毒害儿臣的。”严暮道。
皇上接过这杯茶,喝了几口压惊。
“有没有毒,验一验就知晓了。”
严暮笑道:“若不是上官督主进来,儿臣已经喝了那碗汤了,有没有毒,眼下其实见分晓了。”
“乱说,亏得你没喝。”
严暮垂眸笑了笑,确实亏得他没喝。这碗汤有毒的话,他此刻已经丧命,这碗汤没毒的话,等会儿验出皇上那碗有毒,他岂不是说不清了,毕竟比起皇上,皇后应该更恨他的。
他原也想到了这一点,也想到了对策,可那一刻他失智了。
很快上官胥带来了几位太医,其中就有周礼怀。他看了严暮一眼,见他好端端的,这才安心了。
地上那碗参汤洒了干净,已经没法验证有没有毒了,皇上那碗没动,几人轮番上前查验,最后得出一致结果。
“皇上,这碗参汤确实有毒,而且是剧毒。”
皇上瞪大眼睛,眼眸在颤动,听到太医这样说,他脸色铁青,而后他让人将这碗参汤拿去喂狗。不多一会儿,侍卫来报,说是将参汤喂狗后,那狗很快毒发而亡。
皇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色阴冷至极,他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枉朕爱重她,她竟要毒害朕!来人,将她捆起来,送去掌刑司,朕要亲自审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