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云湘态度这般真诚,而且刚才还帮了他们大忙,管事点头道:“那这位夫人,您跟小的往这边来吧。”
柳云湘告别了凤仙楼掌柜,跟着管事绕到了绸缎庄的后院。那管事连连赔礼,让柳云湘现在门口等,他先进去禀告。
“您千万见谅,我们老板娘很少见外人的,若带您冒然进去,她会生气的。”
“我能理解,还望管事帮我说两句好话。”
“一定一定。”
那管事进去了,柳云湘就在垂花门口等着。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屋里院外也点燃了灯,偶有婢女进出。
“姑娘,这落霞绸缎庄老板娘好大的架子,开门做生意的,哪有不肯见人的。”子衿撇嘴道。
柳云湘冲她嘘了一声,“不可这样说,这位老板娘遭遇了一些事才变成这样的。”
这时里面传来动静,一圆润高大的身影被请了出来,他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回头说不停。
“妹子,当时给哥哥一个面子,见一见这位七夫人吧。”
“哥哥跟你说,她可不是普通的商人。”
“她上面有人,得罪不得!”
“哎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员外,因为光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台阶,踏空了一脚,差点栽下去。踉跄着下了台阶,他吓得直拍胸口。
“妹子,哥哥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大爷,您就别逼夫人了。”送他出来的婢女无奈道。
“我怎么成逼她了,她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吧?”
“夫人什么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
“可一辈子还长,她不能一直这样吧。”
“大爷,您别说了,先回吧。”
那婢女说完,转身进门去了。
高员外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看到柳云湘,还愣了一愣,“您怎的在这儿?”
柳云湘笑了笑,“原来高员外是老板娘的哥哥。”
“哥哥也不顶用,您也瞧见了,她不肯见您。”
“还是要谢高员外的。”
高员外想到什么,咦了一声,“所以刚才李管事说的帮他们向李夫人讨债的人就是您?”
柳云湘点头,“是。”
“您就不怕得罪李府台?”
“您觉得我怕吗?”
毕竟他也知道她身份不简单。
高员外干笑一声,“您自然不怕。”
说完,他又叹了一声,“自古民不与官斗,商人就更不敢了。那李夫人欠了那么些帐,大家上门讨要,却连个说法都没有。大家都愁,可愁来愁去,谁又敢真的得罪这些当官的,尤其是地方官。说他们为民谋事,倒不如说他们是地头蛇,人人惧怕。”
“那杨大人呢?”
“杨大人在时,我们燕州可没有地头蛇,不论是百姓还是商人抬头挺胸活着,不似现在得夹紧尾巴。”
柳云湘呼出口气,“杨贺这样的官,确实是难得。”
“所以七夫人,您一定得救救杨大人,咱燕州人都会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高员外言重了。”她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七殿下来燕州了,便是为杨大人平冤的,大家伙若是知道什么亦或有什么冤情都可去万春园告诉七殿下。”
“七殿下不也是朝廷的人。”
“所以燕地人都不信朝廷?”
“这……”
这时管事出来,一脸不好意思,说是他家老板娘还是不肯见她。
柳云湘点头表示理解,“那我改日再来拜访吧。”
柳云湘和高员外一齐往外走,走在街上,柳云湘问起高员外:“十年前,落霞绸缎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啊?”
高员外听柳云湘提到这个,脸一下变得铁青,“那场大火……有人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