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官差学聪明了,当下赶紧躲开了,连赶车的车夫扔下马车都躲走了。
“李淮!阎王爷收你了,你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
“你欠了多少人命债,你自己算得清么,上刀山下油锅,也赎不了你的罪!”
“你想安安稳稳走出燕州?没门!你欠我们燕州的,你还得清么!”
有人太激愤,拿着菜刀往棺材上砍。棺材是上好的楠木棺材,砍了几下,还真砍不动。那汉子一咬牙,将马车的车轱辘给砍劈了。
趁着时候,提着泔水的妇人上去,将一大桶恶心的脏东西泼了上去。
那味儿太臭,站两旁的百姓都连连作呕。
而前面那马车里,坐的应该是李夫人,被吓得不轻,将丢下后面那棺材跑走了。
柳云湘和严暮离开的时候,百姓们还在泄愤。
见严暮脸色不大好,柳云湘问他是不是被那臭气熏着了。
严暮摇头:“李淮害了这么多百姓,激起这么的民愤,可归根到底纵容他的是朝廷,是坐在最高位上那个昏庸无度的君主。”
“是,而且李淮只是一个缩影,大荣不知还有多少个李淮。各地内乱不断,便是放任如李淮这样的官员残害百姓的后果,可燕州有杨贺,大荣却没有更多的杨贺。”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只一眼就明白彼此心里所想了。
严暮拉过柳云湘的手,拉着她一起往前走。
迎着夕阳,天是越走越黑的,可不经过黑夜,又怎么盼来黎明。
只用了五日,高莹就将十本账册全部做完了,这一百万两就藏到了这些账上,但按着严暮说的,并没有藏太严。
“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杨贺的案子不能再耽搁了。”严暮晚上道。
柳云湘先前给他提过一句,那是他不同意,她只能再提:“我们的织锦坊虽然步入正轨,可江南织锦业还是一蹶不振,我答应皇上的商税,只怕要成空谈了。我得去一趟扬州,亲自去拜访那些织锦坊的老板,那些布商,请他们重新在扬州落地扎根。”
“可你现在身子不便。”
“三个多月而已,还没到笨拙的时候,再晚几个月,那就真不成了,所以我得趁这个功夫去一趟。”
“南州叛乱虽平,可还是有危险。”
“你忘了,咱们镇北军在南州呢。”
严暮看着柳云湘,知她看重自己的事业,知她有自己的考量,若是以前他会强硬的阻止她,可现在他承认她的本事,甚至是赞赏和佩服的,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但柳云湘在他心里是厉害的。
在自己累的时候,无助的时候,他甚至开始依靠她了。
“让子衿和冯铮跟你一起去。”
“好。”
“我会在你身边多安插一些暗卫。”
“嗯。”
“一旦过了长江,立即联系镇北军,让他们保护你。”
“我知道。”
柳云湘握住严暮的手,“最多两个月,我会尽快回京的。”
翌日一早,柳云湘先送严暮离开燕州,但她还要留了两日。
“姑娘,咱们还要去找高老板?”子衿叹了口气问。
柳云湘笑,“高老板虽然固执,但她也是商人,有利可图的话,她没有道理拒绝这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