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道,“觉着伤处火辣辣的。”
李镜道,“得疼好些天呢。”缓了缓口气道,“你也这个年纪了,出门在外,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父母想一想,你看把公婆吓得。”
“是啊。”秦太太千万叮嘱,“我儿,以后那路见不平的事就交给侠客们去干吧。你又不是侠客,武功也平平,可再不敢冒这样的险了。”
“我知道了,看情况吧,要是见着不可忍之事,我也不能袖手的!不然,那还叫男人么!”
别说,秦凤仪一向在清流中不大好的风评,竟因着他这遭挺身而出获得了极大的赞誉。其实,先时清流诟病的多是秦凤仪规矩上的不讲究,还有,时常做些清流不屑的事,什么靠脸得探花,也不知让一让。还有,为出轨偷人的大公主走动,还有,特会邀宠啥的,反正,不大像正经人。
结果,这位不大像正经人的秦探花,竟能在街上路见不平、除暴安良。清流们虽则有些固执刻板,到底不是不通情理。就是卢尚书听闻此事,也说了句,“虽则往日间不大懂规矩,品性上还是好的。”
能叫卢尚书夸一句品性好,这赞誉,着实不低了。
秦凤仪这辈子第一次受了刀伤,他这人吧,说胆大也胆大的很,自己就一把小匕首,便敢与拿长刀的倭人打斗。可要说胆子,胆子也着实不大。受了刀伤,且当时险死还生,受了惊吓,秦凤仪夜里就有些发热。
天一亮,李镜立刻命人去侯府取帖子请许太医去。
结果,倒是许太医先过来了,奉陛下之命给秦探花看伤的。秦探花的伤处,许太医看了看,换了宫里的珍珠玉容膏,再给秦凤仪开了幅汤药,说三幅药必然好的。
秦家人千恩万谢的备了谢仪,秦老爷亲自送了许太医出去。
李镜摸摸丈夫的额头,待药好了,服侍他喝了。一时,又有方悦过来探望,知道秦凤仪有些发热,许太医给开了药,已是服下了,方悦也便放下心来,去翰林给秦凤仪请了假,不少同窗听闻他们昨日之事,还挺关心秦凤仪,也要听了一回。方悦一向耐心,说了秦凤仪受伤的事,又把昨日小师叔那等英姿大大的夸耀了一回。以至于,不少对秦凤仪有些小嫉妒的同窗都有些自惭形秽,尤其一向与秦凤仪不大对付的传胪范正,想着,秦探花这等勇敢之人,便是文章上不如我,其为人品性也是远远胜过我的。想到自己在翰林院一直暗憋着劲与秦凤仪分个高下的事,不由有些惭愧了。
秦凤仪完全不晓得,他这不过做了件应当应分的事,就惹来这么多敬仰啊啥的,真是叫他,太得瑟啦有没有!
除了同窗们过来看望,愉老亲王听说秦凤仪受伤,想打发人来吧,不放心,索性自己换了常服,过来瞧了一回。愉老亲王不是秦父秦母那等就怕儿子有个好歹,再三劝儿子以后莫要出头的,愉老亲王很是欣赏秦凤仪的血性,愉老亲王道,“你这个年纪,正当有此血性才是。只是,以后出门要多带些人,若你身边带上侍卫,昨日命侍卫便能将那些倭人拿下了!就是自己与人决斗,也得有勇有谋。譬如,那些个倭人其实脑子简单的很,你就不该拿匕首与他打斗,你是匕首,他是长刀,你岂不吃亏。就该扔了兵器,两人再战。”
秦凤仪一面听一面点头,扼腕道,“您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我一怒,就上去打了。”
愉老亲王笑,“你还年轻,年轻人多是如此的。只是以后多长些经验就好了。”
秦凤仪认真听了,乌溜溜的眼睛里灵气满满,愉老亲王真是越看越爱,给秦凤仪留下不少好东西,还送他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与秦凤仪道,“你要是想学武功,可以跟阿乙学。”
秦凤仪心下很是高兴,眉开眼笑的谢了愉老亲王,待他要送,愉老亲王让他只管有屋里歇着。然后,就是激动的哆哩哆嗦、结结巴巴、走路顺拐的秦老爷,送愉老亲王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