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里头就传来咣啷一声,摔茶盏的声音。
秦凤仪当下一捂肚子,对大皇子道,“唉哟,叔叔尿急,大侄子,我,我先去方便一下啊。”然后,他也不过来给陛下报喜,哧溜跑了,再没见人影儿,你说把大皇子气的。那边内侍出来传他们进去,大皇子只得带着老实弟弟二皇子进去回禀宗学表彰之事了。景安帝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怕大皇子二皇子进去时,小内侍还在地上收拾碎瓷片,景安帝也已收了盛怒,换了平淡模样,问大皇子,“宗学表彰大会开完了?”
大皇子连忙恭恭敬敬的跟君父回禀了一番,景安帝听了,赞了几句,没见秦凤仪,不禁道,“怎么凤仪没与你们同来?”
大皇子道,“刚刚见程尚书怒冲冲的出去,愉世子尿急,说去方便,就没见回来。”
景安帝给气的,硬是给气笑了,道,“这贼头贼脑的东西!这是知道朕不高兴,怕进来遭受池鱼之秧。”看向大儿子、二儿子,道,“你们倒是老实。”
大皇子道,“父皇何曾迁怒过谁了。何况,纵是刚刚看程尚书面色不虞,儿臣想着,亦是因公事而起罢了。”
景安帝叹道,“还是你知朕心哪。”
大皇子道,“父皇因何烦恼,儿子可能为父皇分忧。”
“算了,程尚书就是这么个性子,朕用他,就是用他刚正不阿。这幅性子,既有他的好处,也有他的坏处。”景安帝先打发了二皇子,方与大皇子道,“泉州港市舶司的税银到了,半年是七十八万两。”
大皇子想了想,道,“往年也差不多这个数啊。”
景安帝道,“是啊,现在户部吃紧,程尚书又是个急脾气。罢了,他就这幅性子,人还是可用的。”父子俩说了几句,景安帝便打发大皇子下去了。
隔日召秦凤仪陛见,秦凤仪一幅小心谨慎的模样,景安帝道,“怎么,还怕朕把火烧到你身上啊。”
秦凤仪笑嘻嘻地,“陛下倒不是这样的人。”果然那可恶的告状精大皇子果然告他黑状了。
秦凤仪见没外人,一幅狗腿模样上前,给景安帝奉茶捶肩,道,“陛下不晓得,我毕竟是小地方来的,虽则得以在陛下跟前奉承,皆因咱们投缘的缘故。前儿看程尚书气成那样,陛下您在里头还摔东摔西的,我一则胆子小,二则也是想着,谁不要面子哪,陛下也是一样啊。大殿下二殿下,是您的亲儿子,您在他们跟前生生气倒没啥,您毕竟是长辈嘛。咱俩不一样啊,咱俩是堂兄堂弟,平辈,我不是不想进来劝您,是担心您在我这位堂弟跟前万一失了面子,这多不好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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