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狮子们的确如此。
青年挺拔的背脊如一根昂首向天咆哮的大龙,支撑着楚子航此刻已然非凡的躯体。深青色的龙血在每一根血管中汹涌,仅他一人,就胜过千军万马!
摩擦着双臂锯刃的路明非,更是咧开嘴大喊出声:
“喂,你真的是奥丁么!”
“八大龙王里面没有你这样的家伙吧?难不成你是哪个龙王的私生子?”
他不敬的话语立刻在死侍群中引发了骚乱,黑色的影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从它们口中传来仿佛吟唱又仿佛哭泣的声音,显得杂乱又恐慌,似乎害怕路明非引来神明的愤怒,顺带着迁怒它们。
但是,谁在乎?
“有趣。”
奥丁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位狂猎之王的声音并不粗狂,像是老人又像是小孩,意外地富有知性。
祂轻扯手中铁灰色的缰绳,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顿时顺从地放下前四肢。神枪冈格尼尔被祂插在地上,随即抬起左手,被甲胄包裹的食指对着二人轻点:
“你的身上有康斯坦丁的感觉。”
“诺顿的执念与愤怒残留在你的身上。”
“但如今的他们应当都还沉睡在未醒的长梦中……原来如此,来自未来的干涉么。”
对方的敏锐有点超乎想象,楚子航眉头微皱,但又很快舒展开来。
无论如何,他们只要“战”就好了。只是他回想起记忆里那夜的一幕幕,问出了自己心中积蓄已久的某个疑问:
“你找上我父亲的理由,是因为他车上带着的『那东西』么?”
此时的楚天骄终于是记起了自己车上的那件重要之物。
他迅速地拉开迈巴赫的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来。
手提箱特制的皮面手感粗糙而坚韧,正中心镶着银色的铭牌,铭牌上是一株『世界树』的图案。
只是与卡塞尔学院的标志『半朽』世界树不同。
这箱子铭牌上的世界树,是『完好』的。
背着双手的步舜壁纸地伫立着,视线落在黑色箱子上,镜片后的蓝色眼眸也随即变得无比幽深。
腐朽与完好之间的区别,也许便是【末日】与否。若世界树之底的黑龙尚未开始啃食根须,那么树自然会茂盛、充满生机……
以此作为寓意,箱中又究竟存放着什么?
“『卵』?”
“吾不知为何它会流落于尔等之手……”奥丁低沉的声音穿透雨流,“只是物归原主,并且予以惩戒罢了。”
人在踩过蚂蚁的时候,会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少的力、踩死了多少吗?
对神而言,凡人的存在也是微不足道的,曾经君临九界的君王与皇帝们如此,此刻立于他们眼前的独眼之神亦然。
——奥丁只是踏过,眸中并无他物。
得到敌人的回答,楚子航终于释然地握紧了手中刀剑。
尽管有关『卵』的事情,尚且还有许多不明。
但此时已经无需多言。
村雨的刀尖垂下,其上雷霆与死意缠绕,刀身的裂纹仿佛一张张张开的狰狞大口,释放出神明也要为之侧目的凶残气息。
楚子航喉中吐出诗歌吟唱般的古老语言,似有无数紫黑色的狂蛇以他脚下为中心涌出,嘶吼、释放!
言灵·君焰!
高达六千摄氏度的太阳之火,在漆黑的世界中留下日轮的刻痕。
驾驭阳炎的年轻狮子在雨中咆哮,释放新星之火的灼热!狂猎之王的仪仗队哀嚎着,在一瞬间被全部吞没、化作灰烬!
死侍群的饥渴、垂涎,还有恶意……
都一并在年轻王者的威严中,灰飞烟灭!
现在,你们才是弱者!
看着曾经将小时候的自己吓得满面苍白,抱头蜷缩的怪物们,被现在的自己轻易抹灭。
饶是心灵坚韧如楚子航,此刻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快意。
面对他降下的阳炎,就连斯雷普尼尔也不禁立足而起,嘶吼中带上了几分惊慌。
神速的八足天马脚下踏出冰霜,幻影一般地滑动出一段距离,想要暂避袭面而来的火光。但君王的怒焰紧随其后,如同强者检定一般地摧毁了死侍群后,又要来试试天马的成色。
就在此时。
作为楚子航最主要的目标,不知什么时候拔出神枪的奥丁,却只是轻轻的一挥。
流星的光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下一秒,君焰的火焰,竟是瞬间被从地上龙卷而起的雨水所扑灭。
这违背常理的状况,让楚子航口中响起的言灵咏唱缓缓地停顿了下来。
世上本不应有能浇灭六千摄氏度火焰的水,但神明的权能是支配万物的至高之力,即使是宇宙的法则也要在祂们的掌心扭曲,化不可能为可能也只是等闲。
龙族谱系中唯有八位君王具备如此威权。
这本不应该存在的龙王、神明,竟然也具备着等同之力?
今天也更了,好耶,吃吧,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