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按部就班地走在属于他们的线上,那是命运的纺车织出的丝线,看似脆弱,但却无法用任何外力去撕毁它们,因为它们互相之间永不相触,层层叠叠地形成一张视觉上的网络。
即使是精于计算的薯片妞,在这场布局前也不由得胆寒。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局了,这根本就是纯粹的剧本编织,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得完美妥当,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却引导着那些精妙的时间差成型。
但凡稍微出一点错,某一条线与另一条线真正地重合在了一起,那么连锁反应就将发生,整张网络就会顷刻间搅乱成一团乱麻,彻底崩溃。
可直到现在,薯片妞没有看见任何的纰漏出现,那张抽象的命运纺织的网络在她的视线中快速地滚动、编织着,紧密不透风,严密得让人窒息和恐惧。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想从布局上打败这个伟大而卑鄙的谋局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永远无法在剧本中反叛你的编剧,那张大网一旦开始向你收缩,你便没有任何退路。
唯一,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破局的办法,只有加快你的脚步,大网收束的过程中,必然会留有唯一的空缺,那是唯一的生路,它就像一个藏在远处尽头收缩的孔洞,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亡命狂奔向那个出口,竭尽所能地从那个生路中冲出去,否则你将会被束缚在命运的网络中成为茧中永远无法孵化的虫蝶。
薯片妞忽然打开通讯,“麻衣,你觉得这也是老板想要见到的吗?”
2号线隧道中搬运蛇形死侍尸体的酒德麻衣头也没有抬,淡淡地说,“这不是你和我应该关心的事情,不是么?老板永远都有他的想法,我们只需要完成他的愿望就是了,无论是坦然赴死,还是怯懦逃生。再卑鄙,再疯狂的事情我们不也一样做过吗?”
“......”
薯片妞安静了半晌,说,“其实还是有机会的,老板不是提到过吗,无论多精妙的布局,总是有转机的。”
“你可怜她吗?那个女孩。”酒德麻衣问。
“不...我只是觉得这对于路明非来说很不公平。”薯片妞说,“他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如果你刚才回答我你的确可怜那个女孩的话,我会挂断通讯,但如果你提到的是路明非的话,或许我们还能聊一聊。”酒德麻衣说,“没有什么是公平的,我想在你被老板带走的那一天应该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吧?这个世界总是弱肉强食,权与力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真谛,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每个人都匍匐在对方的尸体上狂欢,吞吃他们的血肉,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想通了这一点或许能让你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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