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发生。
甲板上林年走向了楚子航,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与那末日熔岩的瞳眸汇视了一刻,楚子航就已经清楚发生什么了,沉默地将手中被暴雨洗刷干净的村雨递了出去。
林年握住了刀柄上面还有余温,不等这点温度凉下去,他就转身走向了最近的一只尸守,当距离缩短到足够近每个人都认为那只尸守就要暴起突破音障的速度袭击林年时,那一幕终究没有发生。
于是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林年把手中的村雨刀尖挑了起来对准了尸守盘缩在蛇躯里的那颗没有表情的人首额心缓缓刺了进去。
事实证明村雨是一把好刀,那是楚子航的父亲留给他的遗物,炼金金属作成,庖丁铁造,钢质柔软具有韧性,在刺穿这只威胁性不亚于‘A’级混血种的尸守额头的时候没有受到半点阻挠,刀尖润进额骨就像餐刀插进了美味的布丁,再从后脑钻出时带上了草莓芯的红。
刺穿然后抽出,分不清是村雨凝结的露水还是天上降下的暴雨快速洗刷干净了污血,林年一刻不停地从这只尸守的面前走过,朝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没有太快的速度,甚至没有称得上激烈的动作,每个人都可以看清林年出刀的轨迹,那身黑色潜水服紧贴的肌肉运动的细节,就跟杀鱼一样...不,比杀鱼还要简单,至少鱼在拍晕之前还会挣扎,这些死在村雨刀下的尸守甚至到死都没有太大的动作,仿佛怕是惊吓到什么。
“他们在怕什么?”
这句话在战术作战室目睹了一切的曼施坦因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在看见甲板上沉默行走的那个背影时就已经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尸守们当然是在害怕执剑人。
他们不动的原因不是因为言灵的特性,也是因为最本质的恐惧,就像是动物恐惧症的患者在发病时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他们现在似乎忘记了他们才是夔门上最应该令人惧怕的动物——在真正漫步行走的猎食者面前他们甚至害怕自己惊扰到对方使其露出真正恐怖的一面,为此他们宁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品尝那种恐惧。
楚子航在跟林年对视的第一眼就清楚了这个道理,借村雨的目的不是为了更好地战斗,而是为了更方便解决甲板上的残局——可战争才刚刚开始何来残局?
在‘八岐’这个领域张开的时候,战争就已经步入残局了,言灵的使用者该做的只是收尾罢了。
在林年的黄金瞳中楚子航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压力,就像是熊熊的烈火点燃了草原,在狂风的肆掠下火种横扫八方;又像是泼天的暴雨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狂流之暗让人感到窒息,他只从一个家伙的身上感受过这种压力,在记忆的沙滩上耸立如堡垒永远不可能被潮汐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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