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熄灭的蜡烛梗用拆开的湿巾纸包好,左手揣兜,单手打开了唐威隔桌递过来的文件,没有用手接触,而是用准备好的剪刀拆开密封条,再用镊子撑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了那一叠叠胶片和影印文件。
在用镊子一张张检阅后筛出了其中三张细细检查过后确认无误,将所有东西重新装回纸袋,在烛光照亮的唐威满是血丝的瞳眸中,从裤袋里摸出了一根彩虹般的试剂以注射器的方式将里面的斑斓液体滴进了桌上的一个刻杯中,又往里面继续加入了蓝色多瑙河,白葡萄酒稍微稀释了一些彩虹液体但却没有破坏它整体的颜色结构,在烛火下依旧显得那么梦幻和美丽。
“喝慢一些。”男人将刻杯推到了唐威的面前,在他的手指离开刻杯之后,唐威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发现对方已经没有再看自己了,才将刻杯端起把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就像滚烫的钢水顺着喉咙浇进胃里,唐威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在短短数分钟内前半身趴在会议桌上的他皮肤在晦暗的光芒中不断凸起黑色的血管,就像有细小的蛇在他的皮肤表面下爬动,每一次扭动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但在这种苦痛中又能从那双逐渐发光发亮的眼眸内见到少许的欢愉。
“发明这种药剂的人的确是个天才,能把普通人一辈子奢望而不可求的阶梯从云端上送下来,但代价也是有的,被送到了曾经无法企及的地方后,再回头就只有万丈深渊了。”男人端着白葡萄酒倚靠在椅子边看着唐威从挣扎到平息的模样说,“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将这种痛苦原封不动地带到生你养你的父亲身上吗?这可能根本就不是一种救赎,而是把他从一个地狱带到另一个地狱。”
“抱歉老大,我不像你们一样是文化人,我没怎么读过书,现在还是个初中文凭...”唐威剧烈的咳嗽,从桌上慢慢爬了起来,他的眼中金色的光芒稳定了下来,但表情依旧有些痛苦的余韵残留,“我不知道什么地狱不地狱的,我只知道老大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毕竟像老大你这样的人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昨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男人看着唐威点头,给了他承认,“在应对你的承诺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在你昨天抢夺这份文件的时候,是否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灭口了,尤其是原本带着这份文件的人。”
“死了,都死了,火车站都塌了。”唐威低咳着点头,“昨天正巧地震了,火车站直接塌了,老大你看新闻应该都知道吧。”
“所以你们的目标是死于地震的?”男人若有所思地问。
“老大你今早才到不太清楚情况,你应该去火车站现场看看,情况老惨了,我们抢到文件后火车站就塌了,昨天你让我带的那一群弟兄都倒霉死了个七七八八,就我一个人撞大运活着逃出来了。”唐威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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