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李崇离开时的背影。她坐在床榻上发着呆,天亮之后便被月兮扶着又上了马车,只是这一回没了那些运送货物的马车,就连护送的裴家军也减去了三分之二的人,队伍一下子单薄起来。
沈莙刚上马车就被吓了一跳,因为里头坐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烦躁的裴榕。
月兮没有跟上马车,沈莙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在裴榕右手边的座位上坐下了,正要开口问几句,却有一个瓷瓶丢了过来。她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仔细一看却是她这几日一直赖以生存的解药,瓷瓶里头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裴榕看了一眼呆滞的沈莙,不耐烦道:
“这些可以保证你一路上不会毒发,前往荆州一路上要忙的很多,没空搭理你,识相的就老老实实的,若是没有月兮最后一碗解药,你身上的毒就不能排尽。逃跑的心思还是歇一歇的好,若流落在零陵郡和武陵郡,保你尸骨无存!”
沈莙拿着那一个小瓷瓶,觉得裴榕这渣渣看着也算顺眼些了。毕竟在改道去荆州这件事上,她和李崇的感觉是差不多的,既觉得不安,也对裴榕这个人改观了不少。
他看起来似乎心里很烦,沈莙明智地没在这时候和他对着干,而是自己靠着马车壁发起了呆。她不去招惹裴榕,裴榕却似乎并不满意她的沉默。他本就心烦意乱,此时马车里一安静,这种烦躁就被无限放大了。
“你在想什么?难道还在打别的主意?!”
沈莙算是看出来了,裴榕心情不好,所以需要发泄,而她就成了发泄情绪的最佳对象。心中微微叹息,沈莙用手撑着下巴,干脆老实开口道:
“我想姬浔了。”
裴榕嘴角一抽成功地被引出了另一道怒气,
“想他?想他做什么?难道盼着他能好好安慰你?”
沈莙丝毫不觉得羞愧,她撇撇嘴,心道裴榕对自己的敌人可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我倒是希望他能轻言细语地说几句好听话,可是他从来就不会安慰人。不算体贴,不会温柔,嘴巴很毒,总喜欢教训人,骂出来的话总叫我生无可恋。”
裴榕冷哼一声,对沈莙的形容嗤之以鼻,
“那你还想他做什么?”
沈莙沉默了,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沮丧,看起来既茫然又伤心,就在裴榕都有些被她这表情弄得撑不住的时候沈莙却又换上了另一种执拗的神情,
“可是我就是想他了!”
裴榕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此刻他的心里除了哭笑不得还是哭笑不得。
“你说,他会不会想我?”
裴榕脸一僵,心觉这一切很是荒唐的情况下没好气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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