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如今还没开府,住在宫里,行动起来十分不便。不说一举一动被人看着吧,也差不太多,至少晚上不回宫,绝对是瞒不过去的。
因此他虽然后悔应该偷偷给四阿哥递个信,而不是因为看见四阿哥的臭脸,保持沉默,还是离开了。
他得在宫门下锁之前回宫,不然在太子那里瞒不过去。
四阿哥却是喝的烂醉回家,第二天醒来才知道十三曾经来过。
他本也想找这机会和十三谈一谈,然而昨天却错过了,心下懊悔自不用说。不过另一边,四阿哥心里也升起来一些希望来,十三是不是来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
他与邬思道商量了一下,然而事涉太子,眼下的邬思道也不是四阿哥能完全信任的人,有些话说的就很含糊。邬思道虽然绝对是高参谋士,可是信息不足,也有些摸不清。
倒是孙玉琼知道的多,有经见过不少,有些隐约的猜测,私底下与四阿哥商量道,“十三爷性情一向正直重情义,多半是想要与你解释,这事看着乱象,别轻易给人打了标签。”
这倒是,这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大阿哥,太子,四阿哥自己,八阿哥,康亲王椿泰,以及几家大族数位权贵都牵扯其中。
以邬思道的判断,除非有十足的证据,这个事多半也会不了了之了,搅浑水的代价太大。即使死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为了太子和朝局,康熙很有可能不会冒这个风险。
何况最终出事的也只是一个侄子。
从阴暗的角度上考虑,椿泰英年早逝,正好可以让康亲王府的权柄收敛,不管是嗣子继承,还是淑慧腹中生出个遗腹子,孤儿寡母的,在未来二十几年内,康亲王府的政治影响力势必会降到最低。
四阿哥虽然不太喜欢听邬思道的分析,却也不的不承认,邬思道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
想到这里,他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只是替椿泰不值,我也不想这事糊弄过去。”
孙玉琼见他如此,心下也有些叹息,年少时候的四阿哥开始渐渐褪去了天真,喜怒明显的孩童,严肃正直的青年,大概正在一步步变成雍正。
递了一杯茶与他,孙玉琼叹道,“淑慧大约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她准备搬回康亲王府了。”
四阿哥一听大惊,道,“这怎么行?就不说上次别人把手伸的那么长,差点害死了她,眼下她在康亲王府里也是孤立无援,康亲王太福晋那就不用说了,老三扎尔图上次态度就挺暧昧的。”
孙玉琼也为此犯愁,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也说不动她。”
四阿哥心下颇替淑慧担心,第二天下朝之后,又私下去见了淑慧,想要劝一劝她。
然而淑慧却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神色安静,眉宇间沉稳之气一览无余,笑道,“我总不能在娘家生产吧,何况就算在娘家生产,总也不能在娘家养孩子,康亲王府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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