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抽出最底下的一本,翻开给他看:“这是最近几次的诊断结果和抢救记录。我是手术的残次品,姑息手术之后,我的情况一直不好。去年夏天,我中暑休克,在急诊抢救了三天。如果当时身边没有朋友对我进行心肺复苏,可能……今天站在这里和您对话的已经是一抹孤魂了。”
姚复光顿时感觉身后凉飕飕。
“即便你有心脏病,他打人也不对,这二者怎么能连在一起?”
看姚复光并不买账,程鸢利落地收起三本病历本,重新用牛皮纸袋子装好,放进包里。
程鸢边收东西边问:“姚院长,您爱姚潞么?”
姚复升不明白她的意思:“当然。”
“她替陆霆川像您求情的时候,您答应她了吗?”
“工作是工作,她还小,不应该掺和进这种事情里。”
“即便您很看好陆霆川,想让他成为您的乘龙快婿,您也没松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姚复光有点莫名的恼意。
程鸢清秀的美目已经染上淡淡的湿润的红,抱着帆布包的手不断纠结在一起,鼓起勇气,“陆老……陆霆川动手,并不是他同情我,而是因为我是他女朋友。我的心脏一直不太好,所以我从不熬夜,每天按时吃饭,尽量保持良好的生活规律,只希望……我能在这个世界上多活几天。而被他揍的那个人,差点儿毁了我这辈子仅有的梦想。”
姚院长彻底被惊住。
“您爱姚潞,为了保护她,可以不顾自己一直看好的陆霆川,难道就不许陆霆川为了我守和我小小的梦想,出手揍一个差点儿让我没命的人?多大的克制才算克制,眼睁睁看着自己关心爱护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不声不响才算克制?陆霆川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脾气,也会束手无策、崩溃冲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的身份是家属,不是医生。我这样讲您能理解吗?”
姚复光偏过头,轻轻戴上老花镜,莫名地眼睛竟然有点涩。
他问程鸢:“所以你不惜暴露自己的病情,也要说服我?”
“对!”程鸢低下头,她知道自己上述的话都做不得真,只是她用来博同情的谎话。
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她说:“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同情,但为了他,我第一次主动去博别人的同情。就是为了,不想欠他。”
姚复光努力挤了几下眼睛才缓解刚才那阵酸涩。
“如果我不答应呢?”
程鸢把包放在他面前,坚定地说:“这样的病历还有六七本,或许它们会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公众面前。”
“不惜鱼死网破?”
“是。”
姚复光莫名其妙地笑几声,“现在的年轻人,太会利用大众的舆论,把医院完完全全架设在对立面。”
“那是因为,患者面对一整个医疗结构时,是弱势群体,公众对于弱势群体向来偏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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