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平静,就像早就猜到。
盛时宴起身之前,孟烟轻轻走进病房,来到他跟前……
她弯腰,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床单上,彼此凝视约莫两秒,她低声开口:“盛时宴,放我走吧!”
他没有反应。
或许,在这一刻,他彻底地失去行动能力。
没有争吵,更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来到他跟秦诗意面前,平静通知他……他们结束了。
她只是选择了一个时机,戳穿他所有拙劣的谎言。
盛时宴飞快捉住她的手。
孟烟挣开了。
她急步走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也没有把眼泪留给他,背叛出轨的男人,不配再拥有她的一滴眼泪。
她就这么地离开了。
她走在过道里,全身冰凉,她伸手拢紧身上在大衣……
身后,传来盛时宴肝胆欲裂的声音:“孟烟!”
孟烟转身跟他对视,她轻喃。
“不要过来!”
“盛时宴……你不要过来!”
“到了现在,你还能跟我说,我们能好好过下去吗?盛时宴,你自己觉得能吗?你觉得哪个女人可以吗?除非这个女人待你没有一丝感情,她就图你的钱、图你引以为傲的性能力……但是我不能!盛时宴,我不能!当年我跟你在一起时,当年我跟你结婚时,我是指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做不到,也没有关系!”
“至少好聚好散吧!至少,保有最后一丝体面吧!”
“而你,太让我失望了!”
……
说完,她转身慢慢离开。
盛时宴没有追上去,他走到窗边的位置,他看着孟烟从楼梯下去,他看见她瘦弱的身子在风里轻颤,他看见她拢紧身上的衣裳……
他才想起,她还在做月子。
黑色房车,在他的视线里缓缓开走。
柏林的深秋,在这样的清晨,天空竟然飘起了细雪。
不知道是谁说过——
好像是渺渺,
渺渺说,哥我讨厌下雪,因为每一次下雪都代表离别,都代表我即将失去一样东西……
那么,他跟孟烟也是这样吗?
现在下雪了。
而她,要彻底离开他……
……
盛时宴赶到医院,孟烟已经出院了。
他又开车回到别墅。
车缓缓停在停车坪上。车前盖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他坐在车里,静静地吸了一根香烟,看着雨刮器不停在左右摆动。
一根香烟快吸完时,
有佣人撑着伞过来迎接,盛时宴懒懒地接过伞,问:“太太回来了?”
佣人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太太才回来。”
盛时宴把伞拿开,将香烟熄掉,朝着别墅玄关走去。
他直接上楼,进卧室的时候,将身上那件半湿的大衣脱下交给佣人,而后望向里头,孟烟没有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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