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宫里间。
宫人捧着药方子回来,笑着问郭圣通:“还请您示下如何煎服?”
这是说药方子可用了。
邑城郡主起身,“不急,我还要带郭女公子去见见皇后,煎药回来再说。”
宫人不敢多言,躬身应是。
郭圣通和邑城郡主出了承明宫,即乘车往椒房殿去。
夜幕深沉,灯火迷离,已是戌时六刻了。
王皇后往常这个时间早已歇下,只是今日晚间刚送走了回话的太医令,宫人又来回说邑城郡主和郭女公子来了。
王皇后微蹙起眉来,是王自和有什么话说吗?
方才太医令来后,她使人去查问,方才知道郭圣通竟是拜于王自和门下学医。
她摆手让宫人传她们进来。
…………
郭圣通觉得有些奇怪,王皇后好像料到了她的来意一般。
刚一落座,王皇后便开门见山地道:“你不用觉得束手束脚,尽管施治。”
郭圣通不禁想,既连王皇后都知道病根何在,为何还没有室主的病还没有治好?
是因为没人敢冒险吗?
可室主又不是齐闵王,在她之上还有帝后啊。
郭圣通正不解间,又听王皇后道:“王自和还有什么话要托你告诉孤吗?
说来他也真是个忠心的,这些年始终把嬿儿的病记挂在心。”
王先生?
王先生曾经治过室主吗?
为什么王先生从未提过?
郭圣通望向邑城郡主,见她亦是一脸茫然,便直言相问皇后:“殿下,臣女岐黄一道确实承师于王自和先生。
但事出突然,先生只怕是在臣女走后,才知道臣女要进宫来为室主诊治。
是以,王先生并不曾有什么能指点臣女的。”
说到这,她顿了下,故作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先生也曾为室主治过病吗?”
郭圣通敏感地察觉到,皇后会这么说绝不是因为知道了王自和是她的老师,而是另有隐情。
她不知道这隐情是好是坏,但是让皇后以为她是早有预谋才进宫来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明明是邑城郡主突然造访,现在竟说得她好像事先知道还做了准备一样。
王皇后确实以为郭圣通是故意要进宫来的,她以为甄璇是受郭圣通所托故意举荐她的。
甄璇父亲曾在真定任国相,王皇后想当然地以为这两个小女孩子交好。
现下听郭圣通语气茫然,倒真像毫不知情的样子。
王皇后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拿捏不准,王自和从前时常出入宫禁,其人品性王皇后还是了解一二的。
王自和既说了绝不再诊脉,余生只传授学生,想必是不会轻易食言的。
但太医令拿来的那药方子确实和几年前王自和开的药方子差不多,除了王自和心有不甘想要重新证明自己,王皇后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王皇后本就不甚肯定,再听了郭圣通迷惘的语气,心中不免也暗自怀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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