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一走,殿里像蓦然空了一大块似的,又没有人说话,越发寂然。
郭圣通慢慢喝完杯中的水,把玉杯搁在案上,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有些缥缈虚无,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听完了你的版本,该听我的了。”
她闭上眼,让时光回溯到两岁时。
这一切都要从田招娣外祖母——齐婉儿的贪心说起。
她是商户女,哪怕嫁的夫君是庶出也是高攀了。
而齐家巨富,除了在社会地位上低人一等,旁的也不差什么了,几辈下来养的骄傲自矜。
齐父本打定主意要把齐婉儿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全然没想过老了老了还要在亲家面前矮下身子来。
他坚决不同意齐婉儿的婚事,闹的狠了也失望了:左右儿女众多,这个本也不是最疼爱的,没了就没了,只当没养过罢了。
因此,齐婉儿没有任何依靠地嫁进郭氏。
她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被人轻贱鄙夷。
而长嫂刘旻是皇室翁主出身,高贵是写在骨子里的,一举一动间那股优雅浑然天然。
齐婉儿艳羡不已,忍不住照猫画虎起来。
只是用力狠了,反生出东施效颦的味道。
郭梁爱她,只觉得可爱的紧,但侍女们眼角眉梢间就不那么好看了。
齐婉儿发觉后恨的牙根痒痒,可婆母敦厚,长嫂慈爱,都没有轻易发落人的。
她若是责罚下人,必须拿出个理由。
向她们说出侍女们瞧不起她?
这是对齐婉儿更大的折辱。
她气的糊涂了,把恨全记在了长嫂身上。
倘若不是她,她怎么会为人耻笑?
人一旦不喜欢谁,便再无看的顺眼的时候。
六月六姑姑节时,长嫂邀她同回真定王宫过节,她以为长嫂是笑她没有娘家可以回去。
婆母做寿时,长嫂指点她婆母的喜好,她以为长嫂笑她不讨婆母喜欢。
种种不快积攒到后来,以致于她怀孕后铆足了劲想生个儿子来超过长嫂:长嫂第一胎是个女儿。
可一朝分娩生的却是个女儿,长嫂喜滋滋地抱过来:“女儿好,女儿最贴心了。”
好个什么好!
这下可如了你的意,把长孙的位置给保住了!
齐婉儿真想抬手把长嫂那假模假样的皮给揭下来,可她努力忍住了。
公婆还在,没有分家的道理。
但齐婉儿没想到公婆去后长嫂还是不愿意分家。
她玩笑般地说起城中陈氏分家了,长嫂只装听不懂,拉着她的手说:“还是像我们这样一大家子在一起的热闹。”
她勉强笑了笑,背转身来恨的不行:就这么怕分了家财给他们?
长嫂并不在衣食住行上苛刻他们,可自己当家和受人管治能一样吗?
齐婉儿自觉仰人鼻息地过到现在,再没法忍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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