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赵括?”李斯惊愕得张口结舌,“马服君已是风烛残年,且又离朝多年,何忧之有?子房怕是多虑了。”
“传闻相国与马服君交情甚笃,此言不虚也!”张良微微一笑道,“并非下官多虑,赵括统兵数十载,军中威望甚重!但其振臂高呼,难保会有不明真相者受其蛊惑,群起而乱之!为防范于未然,赵括不得不死!烦劳相国效仿先帝笔迹,草书拟诏吧。”
“此等大事,子房何不亲为,独独推于老夫?”李斯忿忿道。
“天下何人不知,相国乃当今书圣,此事非相国莫属,请相国再勿推辞!”张良脸上虽是一副谦恭的神情,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这……”李斯很清楚,当初要没有赵括,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今日之位的。几十年来,他与赵括相交甚厚,虽偶尔也有些政道上的分歧,但那也都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两人间的交情。更何况赵括有恩于自己,自己现在却要陷其于死地,这笔又如何能够轻易落得下去?
“怎么?相国不肯?”见李斯迟迟没有表态,韩信的眼中陡然露出了一股杀气。
“且……且容老夫三思……”说罢,李斯跌跌撞撞地直往寝宫外走去,韩信刚想上前阻拦,却被刘邦伸手制止了。因为刘邦知道,这道诏书,李斯是一定会写的。
大笔艰难地落在泛黄的羊皮纸上,同时也重重地落在了李斯的心头。当诏书最后一个字草草落下时,李斯终于如释重负地瘫倒在了桌案上……
自从那日皇帝走后,赵括心中就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恰在此时,司马尚突然来到即墨。
“司马尚,汝不在邯郸掌军,来此作甚?”灭秦以后司马尚就被皇帝任命为了邯郸将军,负责三晋之地的所有军事防务。
“上将军,陛下他……”话未说完,司马尚竟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陛下如何了?”赵括的心猛地一沉,他连忙拉住司马尚,急切地追问道。
“陛下驾崩了!韩信与……与李斯合谋……欲拥刘邦为帝!”司马尚顾不得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脸焦急地说道,“刘邦畏惧上将军之威,已……已派兵前来……”
“陛下崩……崩了?”赵括摇晃着身子险些就要栽倒,“不可能!万万不可能!数月前陛下还……”一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涌出了赵括那双浑浊的老眼。
“那日护军都尉樊哙带兵符赶到邯郸,欲调铁骑五百,末将问其用意,然樊哙言语间却多有搪塞。末将心存疑惑,急派斥候往沙丘行宫探听消息,方才得知,陛下车驾已于清晨悄然起行,绕过邯郸直奔长安而去!”司马尚顿了顿嗓子继续说道,“陛下巡视邯郸之事,已诏告天下,岂能轻易更改?末将觉此中蹊跷,于是设下酒宴招待樊哙,席间将其灌醉,这才套出实情!陛下驾崩,李斯与韩信、张良合谋篡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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