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迟了。
“先生身正心清、这小童儿亦是细皮嫩肉,正可略补小道的元气,便都留下助我一臂之力罢。”
阴冷的语声犹带笑意,墨衫男子蓦地只觉身重如铅,两条腿竟再也迈不出去,一旁家僮亦是满面青白,神情如僵,看样子也动不了了。
他不由大是悚然,回首处,便见那灰袍道人满脸狞笑,张手一招,主仆两个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竟是身不由己两脚离地,被那道人凭空拉了过去。
“吾命休矣!”
墨衫男子心胆俱裂,张口欲呼,可嘴巴张开,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双耳亦是嗡鸣不断,再难听见一丝声音,唯有眼睛还能动。
好厉害的法术!
那妖道这一招手间,竟将人口耳尽皆封住,墨衫男子此时直是冷如雨,目眦欲裂、指掌皆张,下意识想要抓住些什么以阻去势,却可怜周遭唯冷风细雨,再无可凭之物。
正在他绝望之时,眼角余光蓦地划过一道青影,再凝神细看,便见方才那青衣小道姑正盘坐于地、解琴横膝,素手高举,轻轻向琴上一拨。
“禁!”
弦音骤响,似一口大钟当头罩下,内中竟还隐合了一道极威严的女声,其声洪大,直震得人耳鼓发麻,其韵端正,直教人心神俱安,其意静穆,一瞬间似连风雨亦皆停息。
墨衫男子心头剧震,竟也忘了自个犹身在半空,只将一双眼睛望向那青衣小道姑。
目之所及,一道红光自那小道姑身上冲天而起,直将半个天空都映得微赤,而那小道姑便趺坐于漫天赤霞中,身形巍然如山,头顶如有大日雄光、光芒万丈。
再一息,天地俱寂,那威严的女声并琴韵尽皆渺然,墨衫男子竟没来由地觉得凉意浸骨,仿似数九寒天,风雪扑面,整个世界再无半点生机。
他不禁抱臂而颤,旋即方才惊觉,他的身子居然能动了,正自惊喜间,脚下忽又一沉,却原来是他与家僮已然双双落在了地上。
他原就吓得手足酸软,如今却是站立不稳,两脚方一及地,整个人便即扑倒,登时那墨衫便被雨水浇了一身,坚硬的青砖地更硌得他骨肉酸痛。
他不由蹙紧了眉,随后方才发现,他的耳朵此前竟也能听见了声音,那洪钟大吕般的弦音便曾入耳,而那彻骨的寒冷亦已消散;他又张口唤了家僮一声“阿木”,声自唇出,如若寻常。
看起来,那妖道此前所施妖法,此时已然尽解,他不由得暗叫一声“天幸”。
“老爷……”阿木软沓沓趴在地上,样子比他更惨,发髻都歪了,直哭得涕泗横流,眼泪混着雨水糊了一脸。
“噤声!”墨衫男子夺手拉过他,竖指于唇示意他闭嘴,一面回头看去。
一刹时,寒光刺目、青锋耀眼,他不禁双目如刀剜,痛得再也睁不开,心跳如雷、两股战战,只觉一柄长剑直斩而下,就要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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