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净好想到沈府梅林中那一滩血迹便心中一凛,故向车窗外细看。
这时,张嬷嬷来到姐弟俩的马车前道:“六姑娘、七少爷,老奴恐要先行回府,不知两位小主子可能自行购置上学用具?”
姐弟俩对视一眼,谭净好回道:“嬷嬷请不必担心,这点小事我与小七便能办妥。”
张嬷嬷福了一福:“多谢六姑娘,那老奴便告退了。”
片刻后,碧丝与平野过来上了他们的马车——原是张嬷嬷将后一辆马车驾走了。
“姑娘,张嬷嬷为何突然要走?”碧丝问道。
“大约是为了通风报信吧。”谭净好还偏头看着窗外,闻言随口答道。
“通风报信?”
“哦不,”谭净好回头,“是传信。”
“传什么信?”碧丝疑惑。
谭净好没答,示意她往车窗外看。
碧丝探头过去望。
“许家许医正的长孙许贤在昨日于沈府被杀,看来这消息二伯并未告知祖母。如今被张嬷嬷撞见了,自然要赶快回府通知。”谭七小少爷在旁解释道。
车中的顾嬷嬷几人被谭七小少爷口中的前半句话震呆了。半晌过后,碧丝才望着许府大门道:“姑娘,许家此时将门紧闭,门口也未设花篮桌椅,是否并无意发讣告贴请亲友吊丧大办丧事,因而张嬷嬷才如此着急回府报信?”
谭净好颔首,却道:“此事不与我们相干,我们亦无能为力,还是先去买东西吧。”
碧丝点头应了,正要喊车夫继续驾车,便见对面许府的大门突然开了。
一位约有三十来岁的夫人正处于一群仆从的包围拉扯中,面上泪痕污迹斑驳,双眼红肿不堪,鬓发散乱,头上的发钗步摇、身上的环佩禁步叮叮当当洒落一地。
此刻,她拿双手紧紧抠住许家大门,嘴里哭喊道:“你们许家都是一群无情无义、无心无肝的人!我儿死得好惨,为何不能请人吊唁?!你们有没有将他当成许家的长孙?!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娘家!去寻我父亲亲兄做主!你们不是人!你们许家人都是如此冷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
这下不用走了。车中众人面面相觑。
车外那夫人还在扯嗓子喊叫,她周围的家下似是很怕引来邻里围观,因而试图将她往回拉。
按她话中之意,她应是许贤的母亲许大夫人周氏无疑了。
六七是在赏梅宴等大小宴会上见过她不少次数的,乃是一个大美人儿,此刻竟成了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谭净好都差点儿没认出她来。
家下们碍于其身份,恐怕并不敢多使力,而许大夫人痛失爱子,正是一副拼命的架势,这才让她自内院中生生跑到了大门口。
眼见许大夫人便要挣脱众仆的束缚,夺门而出,一位也约有三十来岁的男子匆忙自许家宅院内赶到门口,绕到许大夫人前面,直上手将许大夫人扣在门扉上的双手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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