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闻言,还感受了一下才道:“嘿,可不是嘛。”
“哝。”谭净好伸手向桌上一指,“那里有茶,还有糕点。去吃一会儿。”
“瞧,那几个胡人被押出来了!”郭攸忽道。
三人团向着对面定睛细看,以那什么军师‘果浑其’为首,七八个人又被捆成粽子被黑甲卫押出了衙门大门。其中那个‘舒摩尔’,与进门时相比显见着身上的布衣成了破衣,扯得不成样子,脸上还多了十几条红通通横七竖八的杂乱鞭痕。
“该!”葡萄捏着一个春卷凑了过来,“叫他嘴臭!”
郭攸:“去喝茶。”
“……哦。”
居然这么快审完了!三人团便看着那队粽子被押往衙门东侧,然后朝北拐了进去,那里应该是青州监狱的方向。
两位八卦小能手吃饱喝足,又被派了出去。回来后这样道:
“你知道那‘舒摩尔’为啥被鞭子抽了吗?原来他就是杀害许大公子的凶手!”
……不对!杀许贤的不是韦乃信吗?!昨日公堂之上何自音亲自点头承认的!难道我过了一个假昨天?!
“……仵作说了,许大公子脖颈上的那条伤口从宽度来看比较均匀,从深度来看,却是中间深两边浅。这种伤口,正是西域的一种叫做弯刀的匕首造成的。弯刀的刀身厚度就是较为均匀一致,然而它的刀刃却是弧形刃,当“唰”——从脖子上割过去的时候,刀刃嵌入肉里,沿着弯曲的弧度切割,就成了两边浅、中间深。”
……这样说来,韦乃信被控杀人时的震惊错愕是下意识的真实反应,杀害许贤的真不是他。那么,何太太与何自音岂非做了伪证?!
……不对,何太太于公堂之上所说的话分明便是有人事先教过她的!有人教她们作伪证!因为拿准了韦乃信不敢将胡人奸细供出来么?
“并不是伪证。”一道带笑的清朗嗓音在雅间的内窗外响了起来。
沈容之,又是你!
“你们是在想这个吧?”这人还歪了歪头,笑着问三人团。
而后便自顾自地推门进了来,自来熟地坐到了桌边倒了杯茶喝。
……跟那少年的德行一样!
咦?为什么会想到他?
“还记得当时,何太太是如何叙述何自音的所见吗?”沈容之灌了一杯茶后问。
……她当然记得。何太太说的是:当时,小女在梅林中巧遇许家大公子,便聊了聊天儿。正闲谈着,忽见一个人影闪过,许大公子身前便多了一把匕首,‘唰’地一下割开了他的喉咙。小女当时便吓傻了,竟一声呼救也发不出来。而后小女下意识抬头,才看到杀人的竟是韦守尉……
——哈!偷天换日!
沈容之意味深长地一笑:“何自音一抬头看到的便是韦乃信,理所当然认为是他杀了许贤,又怎么能说她们说谎呢?”
“那如今为何又揭开真相呢?”
——如此一来,韦乃信便从杀人罪变成掳人罪了,就罪不至死。原本顺水推舟,不就能除掉常党一员大将?!
沈容之笑容一收,正色道:“但凡有一丝可能,不论那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罪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这是为官者的原则。”
听起来真是大义凛然,正气浩荡。谭净好眉梢一扬:“那为什么要加上:但凡有一丝可能?”
“啧。”沈容之顿时笑了开,朝她挤挤眼,“有时候也是迫于无奈嘛。”
“如今呢?”
“如今自然是为官者的原则!”
真是一句话也不能信。“我大伯真的与回纥三王子开战了?”
“消息都传开了还能有假?!”
……算了。谭净好不再理会这个老狐狸,倒了杯茶解渴。
正在这时,外窗外的街上,又传来了一阵喧闹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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