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目光往东边儿一挪,如在诗苑一般,第一排有两个并排的课室,上书:黄一甲、黄一乙。
……打量我只有半个时辰一堂课的记忆不成?那诗苑的课室明明写的是:黄一上与黄一下……
……也是任性得很。她现在好奇,下晌的礼课,那礼苑里的课室会叫个什么名字。
冲进“黄一甲”放下书箱,再去过净室,才有心思到“随笔廊”里转一转。踏上随笔廊,便知它与诗苑和书苑间的九曲回廊有些类似,里面间或悬挂着书院学子们的墨宝。不过,有些字轴署的是学生的大名,有些则署的是字。
叫谭净好和郭攸两个去分辨上面字迹书法的好坏……那是不太靠谱的,谭七小少爷还能看得出一些,道是“良莠不齐”。
难道写得不好也可以挂在上面?
书课的教官三人团不认识,是一位看上去约莫而立的夫人,杨柳宫眉,粉面含笑,丰韵仪然。
但她道:“我是你们的书课教官——蔡绮,字章安。今年正值不惑。你们的楷书由我来教。”
……天哪。练字使人年轻。
不过……章安,应当就是九曲回廊中的“章安”了,那里挂有一篇《洛神赋》,用的便是秀丽的簪花小楷。
蔡先生温柔细语,第一堂课教了些基本功,读帖啊,执笔啊,蘸墨啊,舔笔啊,运笔啊之类的。
课室里先生的大书桌后有一个木架,架着一块平整光滑的梨木板,木板有平铺十二张纸大小,板上按照每张纸的四个角所在位置都嵌有四块儿磁石,共四十八块儿。将纸张铺在上面,再用四块儿磁石吸住,就成了教学的展示板。
……就是“黑板”。
篆书与隶书在家中早有练过。
故他们的字帖是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先生在黑板上示范,教了十个字。最后留了六篇大字的课业。
写大字,一个字一般不超过两寸见方,一张纸就是二十来个字。课目两日一轮回,平均也就每日三张。
还好,比较轻松。
书课结束后便要收拾收拾回家吃午饭去了。
字帖、笔搁、镇纸、半生宣之类的可以直接收进书箱,但毛笔是要洗的。
课苑的茶舍有专门洗笔的地方。
但是呢——
三人团从课室的窗子朝外一瞧,果然,有大批的学姐学长们从后面的课室过来,到西南角的洗墨池那里洗毛笔去了。约莫三十多个人能把洗墨池围成一圈儿,如今在砚台边或站或俯,外面还特别有秩序地排了两条队伍,待得看到哪里洗完笔空了空档,便过去补位。
这真是十分新鲜的体验。
反正不差这么点儿时间,三人团便极其有兴致地拿了笔去排队。
正排上去,就看到前面的砚台边的纪林温与孟尝洗完了笔,正欲往回走。没走两步,一位身形修长清瘦的男同学拦在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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