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给一碗混杂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他不想吃,吃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活不了。
“但那个人教我说,吃里面的豆子就能活下去。”刘宴说。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梦中的女子,她蹲在牢房外,用一把尺子指着那碗饭。
“这其中的豆子都吃掉,汤喝掉,你要是每次都这样吃,一定死不了。”
他才不信呢,他竟然能死不了,他就让她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死。
他爬起来将豆子和酸臭的汤喝了。
然后每天就这样,只不过吃的豆子越来越多,汤的味道越来越奇怪。
然后他果然活下来了,等到了晋王为了向皇帝表达柔顺,向民众表明仁善,将他交给了朝廷。
随从知道刘宴在晋王府的牢房里差点死掉,也知道有个人伸出援手让他保住一命,更知道这个人是墨徒。
哎,那个时候墨徒就已经出入晋王府了,可见墨徒跟晋王勾结的罪名是板上钉钉。
所以刘宴从不对外说此人,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就连高财主试图提出帮忙打听,刘宴都拒绝了。
这么多年,刘宴几乎从不提及。
今天怎么突然说起来了?这是又想到恩人了?那…….
随从看着刘宴的脸色,问:“大人,高财主适才来问,那个掌门的事可是需要提供什么帮忙?”
高财主给出了墨门新掌门的消息,他也很不解大人为什么突然丢下不管了。
莫非是当时霍莲突然来了,为了避免被都察司抢了功劳去?但他们大理寺要避开都察司也不是没办法。
刘宴哦了声,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你去告诉高财主,金殿点桂就要开始了,这是陛下和整个朝廷的大事,不得有任何惊扰,我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已经在我掌控中,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鱼死网破,坏了朝廷的大事,墨门罪上更是加罪,他们父子也休想清白脱身。”
随从明白了,俯身施礼:“大人所虑极是,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随从离开了,刘宴继续慢慢吃饭。
她有女儿了。
他还记得她曾经抱怨过自己的情郎。
“他在经受一项重要考验,迟迟铸不成剑,愁得脸都变丑了,我可不想有个丑丈夫,生的孩子也丑了可怎么办。”
看来她情郎的剑最终铸造好了通过了考验,她还是有了个好看的丈夫,她心心念的女儿也不是个丑娃娃。
他忍不住笑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晋王事中是生是死,但她在这之前必然幸福的生活着吧。
……
……
隔天后,七星在魏东家等人担忧的眼神中,澹然地回到了修内司。
“阿七啊。”刘通事捧着茶水,对她招手,“新一批工料都到了。”
七星有些惊讶:“这么快,不是传言说…..”
说内库那边要出事什么的,还以为要乱了没人管了。
刘通事笑了:“出不出事不知道,反正对咱们来说是好事。”
虽然说是工部的工程,但工料都在内库掌控的场子里,这些太监们是皇帝家奴,做起事来极其难缠。
刘通事为了顺利取料,没少跟他们拉关系。
“福泉觉得大难临头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但那些被他孝敬的大太监们一个个口风严谨,什么都不肯多透露,只让他好好做事。”
福泉只能战战兢兢好好做事,以求留个赎罪的机会。
所以他们的工料领得畅通无阻。
七星也笑了:“那就好。”又问,“大理寺那位刘大人,后来没有再……”
“再来查内库啊?”刘通事笑呵呵摇头,“没有没有,刘大人可顾不上这点小事,虽然刘大人不再参与出题,但金銮点桂的大事他也不能躲清闲。”
是啊,金殿点桂就要到了。
七星看向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