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很多人,还是陷里边,拔不出来。
我领着小学下楼。
到了楼下,见到老孟,我说:“你门让我踹了,床单让我们这兄弟给祸害了,你看,怎么个赔法儿。”
老孟点烟,深吸了一口说:“赔不着。”
我说:“谢了。”
这时,闻骗子看了看小学说:“搁你那牛角尖里,转出来了?”
小学喃喃:“嗯,转出来了。”
闻骗子:“早这样多好,不过这事儿,范兄弟,咱们也有责任。当初,就不该让小学陷这么深。”
我检讨说:“是啊,但话说回来,男女情事,谁没犯过糊涂呢。糊涂过了,就行了。”
闻骗子想了想,接着,他对小学说:“你小子真够大方的,平时请我们兄弟吃顿饭都难。可对那女的,你把你的钱全给她了。还好,这冰冰也是个聪明人,没敢花,都搁这卡里存着呢。”
说话功夫,他掏了卡出来,递给小学说:“人家,只是怕你背后的那些兄弟,怕你背后的势,这才主动上你床,陪你玩儿。你说你,你还真当这是感情了。”
小学为难接过卡说:“那,她,她都跟我睡了……”
老孟一掐烟对小学说:“你这孩子纯朴啊!我跟你说,这要古时候,别说睡了,你要把一大姑娘的手给碰了,你不娶人家,人家都得抹脖子上吊。但现在,现在什么风气?”
老孟说:“你把人家女的睡了,你要说娶她,这女的整不好原来挺爱你,但这么一闹,她要跟你分手了也不一定。”
“世界,已经变了……”
老孟意味深长看了眼一个劲抽烟的周进。
我心领神会,我对周进说:“周老师,世界已经变了,过去这么多年,该把当年的事儿,讲出来了吧。”
周进一掐烟,抬头跟我说:“我要回承德,什么冤不冤的,我不想洗了。我要回去,继续给那些小动物治病。”
我看着周进……
我说:“你想好了?”
周进点头:“嗯,全想好了。”
我望着周进说:“前辈,我叫你一声前辈了。你的事情,我们都不太了解。但是呢,我所知道,当年的一些人对此非常,非常的内疚吧。”
“现在不是你个人冤屈的问题,而是……”
我讲到这儿,忽然发现周进眼神不对劲,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无尽杀意。
他整个人的气势,刹那间,就升到极致,仿似一张拉满的大弓,随时都有可能将箭矢激射出去。
我没说话。
周围人,也都没说话。
就这样,三秒后,周进突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重舒过了一口气。
“做医生,做医人病的医生,太难,太难了……”
周进喃喃,如自语般说着。
老孟这时又点了根烟说:“这样,老周啊,咱们之前在地下室,我都跟你说明白了。我这是想坑你,害你,最后再利用你。然后,用你做成一笔买卖,这就齐了。”
“那个时候,我不是人,我只是个鬼,是个魔,讲的全是鬼话,魔话。现在,这活儿跟我没关系了。我又是人了,所以,我就跟你说句人话吧。”
“这事儿,老是藏着,闷着,不是个办法,等有那么一天,带到棺材瓤子里,它自个儿也化不了。不如,大家坐到一起,好好说说,把这事儿讲透了。”
“到时候,不止你好。很多人,跟着一起受益。”
周进,拿过烟盒里的一枝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末了,他抬头跟我说:“你安排吧!就今天晚上,要是人都能到,我就去。到不了,明天一早,我就回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