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声,茶杯被楚彧砸了个粉碎:“回去告诉凤旭,我楚彧的妻子,还轮不到他来插手,他要是活腻了,我今晚就去弄死他!”
楚世子好暴戾,好大胆。
“……”这话,整个大凉也就楚世子敢说,方公公可不敢传,“世子爷还是莫为难老奴,老奴只是奉令传旨,不敢以下犯上。”然后把圣旨放在地上,脚底抹油,方公公行礼告退,“老奴还要去国舅府传旨,便不久留了。”
刚走出院子,方公公就被那扔出来的圣旨砸中了后脑勺,诶,圣上垂死挣扎,大凉又要大乱了。
楚彧一秒都等不了,急匆匆要走。
楚牧喊住他:“去哪?”
“宫里。”他当然是去找她阿娆,若是有不知死活的人去他阿娆跟前胡说八道了,阿娆不高兴怎么办?
楚牧觉着势头不对:“你要抗旨?”
楚彧轻描淡写地:“有何不可?”
“正好,给了凤旭发落你的理由。”楚牧阴阳怪气的,倒也不是怪楚彧胆大妄为,就是不满他这一副‘阿娆点头明天就反’的架势。
楚彧冷哼一声,十分之不屑一顾:“那大可试试。”
真是油盐不进!
楚牧拿眼睃他:“你这话是要叛乱谋逆?”
楚彧默认。
楚牧被一口老血堵住了喉咙,谋逆他不说什么,高举女人的旗帜叛乱这就不好听了,多损他钦南王府的英明神武,以后传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骂楚彧昏庸无道!
冷不防,温思染来了一句:“你要拒婚可以想其他法子,又不是非要动刀动枪,你这么简单粗暴,萧景姒知道吗?”
楚彧拧眉思忖,他还是觉得暴戾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捷径,不服杀了,不从杀了,不安分守己杀了,让他阿娆不开心,千刀万剐!
就是,楚彧有些担心他家阿娆不喜欢动粗。
对,得抬出萧景姒!楚牧恍然大悟,赶紧见缝插针:“彧儿,稍安勿躁,你不是听国师大人的吗?先看她怎么说。”那女娃子,虽然是个祸国殃民的,但好在头脑是极好的,也不是爱动粗的,如果能用点暗地里的小计谋小手段把这事给办了,就皆大欢喜了。
楚彧信誓旦旦了:“我是我家阿娆的,她当然不会让别的女人染指我!”
说完,楚彧刻不容缓就走了,他要去宫里,去找阿娆,表明他的衷心和决心,大不了,反了,杀了凤家的人,自拥为王也没什么不行!如果,他家阿娆想称帝,他就是去住后宫也愿意!
好在楚牧不知道他宝贝儿子的盘算,不然要是知道他好不容易养大的独苗要去入赘后宫,估计,又得茶饭不思了。
这会儿,巳时刚过,缕缕浅薄的冬阳漏进香榭院里,在树下落下斑驳,昨夜里下的冰子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晶,折射出灼灼光影。
这冷宫的香榭院,许久不曾有访客了,元嬷嬷将怡亲王爷前些日子送来的茶叶挑件了一番,泡了一壶清茶,元嬷嬷听闻国师大人最是嘴挑,便越发用心,用了深井里的冰水来煮茶。
萧景姒饮了一口茶,对元嬷嬷轻笑:“嬷嬷用心了。”
元嬷嬷受宠若惊:“国师大人不嫌弃便好。”
她笑笑,道好。
元嬷嬷越发觉得这位国师大人是个道,“主子,属下去查过了,昨夜陈太妃确实差了人去国舅府请苏三姑娘看诊,那株紫茸也的确相赠给了她。”
萧景姒沉吟。
紫湘继续道:“更为蹊跷的是,皇帝下令赐婚之前,陈太妃去过永延殿。”这事怕是有隐情,紫湘十分谨慎,“顺帝继位后,陈太妃便独守琉璃宫,深居浅出,与宫里各位主子都不往来,甚至许多新进的妃嫔都不知晓还有这么一位太妃,陈太妃也多年不曾踏进永延殿,此番,委实不寻常。”
萧景姒思忖须臾,道:“陪我走一趟琉璃宫吧。”
“是。”
因着陈太妃避世,琉璃宫所处之地有些偏僻,一座陈旧的院落,院中宫娥侍卫寥寥几人,中了几棵常青藤,内院,似乎是新种的灌木,葱葱绿绿的一片,远远望去,有些荒芜幽静。
紫湘小声道了句:“主子,这里怎生如此阴冷?”
萧景姒也发觉了,这陈太妃的琉璃宫中,确实比外头森冷阴寒些。
宫人将萧景姒引进殿内:“太妃娘娘,国师大人来了。”
殿中,传来女子的声音:“进。”
紫湘总觉得,这陈太妃虽年轻,也过了而立之年,这嗓音,倒像妖媚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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