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成原本张手,将下巴磕在向时晏肩头,只想倚在那上面看,可惜被他来来回回的手晃得脑袋疼。
叶婉如含笑瞧她,:“去搬个椅子来坐嘛,总这么站着多累。”尹成向她还以笑容,黑亮的眼睛四下一看,最后索性让开向时晏的手,坐到他的腿上去——向时晏眼中有光一跳,摸牌的手当即停顿两秒。
唐朝睨去一眼,撇了下嘴,跟一边叶婉如无意撞上,痞性的笑笑。尹成起初只是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帮忙,最后直接从向时晏手里全面接管过决定权。
她像极了画报里乖张的女郎,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轻点牌面。向时晏按照她的吩咐打出去,不假思索。
也确实心不在焉,一来本就对打牌这事意兴阑珊,二来有温香软玉在怀,又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他利欲驱人万火牛。
跟向时晏截然不同,尹成的出牌老辣许多,既懂得顾及对面的欧阳乾,又聪明得知道找准时机来压唐朝和叶婉如。
起初她出牌出得很虎,脸上又始终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每每让人觉得她有一手好牌在握,直等顺利率先放下最后一张,才知道是被她的虚张声势吓到。
偶尔又喊牌一般,无聊得去挑蜂蜜蛋糕吃,等大家松懈下来,欧阳乾也找办法发力,她却指挥向时晏打出一连串的炸,轰得大家灰头土脸。
唐朝纵横江湖几十年,深知牌品即人品,心内惊讶于丫头有这等城府,再一看自己好不容易攒回的筹码见了底,又开始不男人的埋怨。
“我你这丫头平时到底是忙着念书呢,还是忙着打牌呀!”唐朝敲着桌边耍无赖:“观棋不语真君子,打牌也是一样啊,时晏你给我坐回来,从现在起可不许拉外援了!”向时晏从他面前拨过欠的筹码,:“这里就你屁话最多,把嘴闭着,我听了头疼。”他空闲的两手搂在尹成腰上,带着她往腿根上坐了坐,:“继续!”对面欧阳乾一直盯着尹成,这时候忽然一脸恍然大悟道:“尹成……你爸爸是不是叫尹建国啊?”叶婉如跟唐朝心照不宣地互视一眼,都拿眼风快速瞄一眼旁边的向时晏。
他仍旧不疾不徐地摸牌,脸不时贴一下尹成后脑。尹成:“是呢,怎么了?”欧阳乾哈哈笑,:“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居然是你这丫头。你不记得我啦,你满月那我抱过你,你还在我手上尿了一场呢。”尹成咂嘴:“那你该赶回去,问问满月的我认不认识你。”大家都笑起来。
唐朝更加着急,:“这怎么还认起亲来了,这牌更没法打了,两个人是旧相识,根本心灵相通啊。”欧阳乾没理他,对尹成道:“你今年多大了?念的崇德?马上该高考了吧,不好好念书,怎么还谈起恋爱了。”尹成先出牌,让向时晏打了一张最的单牌,谨慎行事。
一双眼睛滴溜溜落在对面人身上,问:“怎么,你要告诉我爸爸?”欧阳乾满脸高深莫测地笑:“你猜猜?”牌过一圈,尹成轻松应下,:“我从来不猜。”欧阳乾道:“年纪,脾气还挺大。不告诉你爸,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谈谈恋爱有什么。你们学校还有像你这样的吗?”
“我哪样呢?”
“聪明,漂亮,又有个性。”
“那就多了。”
“给我介绍一个呗,就要跟你一样的。”
“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哥哥都给你准备。”
“你都抱过我,还算哥哥吗,是叔叔吧。”空调出风口往外呼呼地吐着气,气流冰冷地刮过一盆兰花,纤细的抽枝随风摇曳,淡紫的花里散出清幽的味道。
唐朝一连清了几次嗓子,做个不太安分的听众,视线又不自主与叶婉如相撞,彼此眼神交换,都觉得这房里的气氛变了味。
心看过向时晏,他正轻轻拍了拍尹成肩,:“站一下,一会自己坐……我去旁边抽根烟,顺便看看狗。”尹成立马抬了屁股,又从他手里接过一叠牌。
他大手抓得稳当,到她这里就分外吃力,她于是埋了几张牌到桌上,对面欧阳乾好奇:“别都是炸吧?”她朝人眯一眯眼睛,:“嘘,一会儿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成,你怎么这么聪明可爱呢,我可真喜欢你。”…………做闲事的时候,时光总是一晃即逝。
尹成陪人打了一下午的牌,面前堆了一簇筹码,她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大伙解散,唐朝送叶婉如回店里,欧阳乾赶着回去参加家宴。两人面对面擦过,欧阳乾跟尹成击一次掌,又热乎地勾肩搭背耳语几句。
尹成被逗得直笑,轻声:“我都知道了,记得了。”猫扑中文